公输鱼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多方探查也是无果,直到宫中一行,她在祭台上遇到了鹂妃——虽是易了容,但那婀娜的妖姿、那摄魂的奇香,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她。
原来,滕王竟将二姨娘改头换面,藏到了皇帝身边!
公输鱼为了吴婆子,要杀二姨娘,刚好成玦也想要借公输鱼的手杀二姨娘,用其尸体,给皇帝下药,于是便故意留下一处处线索,一步步设计,将公输鱼送到了二姨娘面前。
这才有了公输鱼在宫中追杀变成了鹂妃的二姨娘,并以那般特别的方式,在其胸口打了一个大洞,剜出血肉,将重要证物“天玑星芒”带回来给吴婆子,以证实,这回,二姨娘是真的死了……
大厨房里,灶火忽明,与纱灯相映,人定着,影却闪着。投射于墙面的那些乱影,一纵一纵地跃动着,如一颗被愤恨腌渍了太久的心,终于得到了鲜血的慰藉与祭奠。
吴婆子拭去眼角那一颗迟来了数月的泪珠,将那小匣子仔细收于袖中,整了整发髻与衣衫,后退一步,朝着公输鱼,跪地、俯身、叠手、触额,行大礼。
公输鱼慌忙起身将她扶住“哎!吴妈妈这是作甚?小小礼物,您喜欢就好,何须如此大礼,折煞我这做小辈的了!快起、快起……”
在公输鱼的搀扶下,吴婆子坐到了长几前,先是定了定心神,方才开口说道“表少爷果然言出必行,践行了承诺,为奴婢报了至亲血仇。那么,奴婢也定是不会有负与你。此生、来世,做牛做马,这条贱命,任由表少爷驱遣。”
“吴妈妈言重了。那二姨娘祸乱凤府、困我姑母,整整十年,对我更是多次加害、处处拦路碍脚,即便不是为你夫君报仇,我也是必要将她除去的。”
“随便表少爷如何说。奴婢只是知道,若非有你,我夫君于那大缸中,恐再难见天日,更是无法入土为安;若非有你,那二姨娘阴狠油滑、颇有手段,新攀附的势力又深不可测,凭我一己之力,断是难报血仇。表少爷的这份大恩,奴婢定将谨记于心、永世不忘。”
“呃,好吧,既如此,那我也便不再客套。其实,我也确实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吴妈妈能否应允……”
吴婆子略垂了一下眼皮,似乎早已心中有数,郑然道“奴婢知道,之前表少爷答应帮奴婢隐瞒身份,让奴婢继续留在这里为天玑门办事,也是好心怕奴婢被天玑门知晓身份暴露而将奴婢灭口。但如果奴婢继续为天玑门探查凤府隐秘,必是会令表少爷难做。不瞒表少爷,自当初我私下将‘天玑门绝密资料’告知与你掀出谍者案时,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虽自幼长于天玑门,一生都在为天玑门办事,但天玑门给我的却只有利用与苛责,并无半点恩情。自从遇到我夫君,我方才感念到这世间的一点暖意。可惜,他终究还是为我所累,因为天玑门做事而未得善终。如今表少爷为我夫君报了仇,以后便是我的亲人。若是表少爷要我立刻脱离天玑门,即便是会被天玑门追杀灭口,我也绝无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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