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雎能走到今天,虽然过程被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是想必,如天贶节当日在祭台上亲手推钦天寺丞进火堆的事,她不知得做过多少次。这个独属于她的故事,以食母亲血肉为开始,注定了必将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她心中想要“配得上接近成琬”的一份执念。
公输鱼对这般有目标有作为且百折不挠的人表示钦佩,但她更在乎的却是整个故事里的这句话“一年前,成琬的病情突然加重”。
一年前,公输鱼还在落凤洲公输家,正在为进帝都谋大事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那时,她偶然在母亲翻看的一本医书里瞥见了“毒痛症”这三个字。为此,她还做过一番研究,故而才会对此症有了诸多的了解,才能在第一次进安鸾宫的时候,从各种的草药和香味中识别出治疗此症的方剂,并从面色体态神情上断定患有此症的人不是权贵妃。
一年前,成琬的病情突然加重;一年前,母亲在翻看有关毒痛症的医书。这两者之间会否有何关联呢?看上去远隔数千里,不像是有关联,但是她进帝都时,母亲却是给了她一个密封的白蜡木盒子要她亲手交与权贵妃,还有一句“五年无虞”的传话,权贵妃收了那白蜡木盒子,更是回了一句“遵命”。
如此种种,不得不令人遐想无限……
“你说!我只想与琬儿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怎么就这么难?过了一关又一关,过了一关又一关,没完没了,好像所有的神佛皆看我不顺眼,制造各种各样的劫难来阻止我……”再雎猛地伸手去抓公输鱼,尖尖的指甲险些戳到正在出神的公输鱼脸上。
幸而公输鱼反应够快,及时躲过了这场毁容劫,保住了那张骗人时特别好用的脸。
唉!公输鱼伸手扶住已然是醉得有些坐不稳的再雎,箍揽着她,让她不得再张牙舞爪耍酒疯,也不知她是否还能听到,且自顾地劝解道“郡主,你跟随太后礼佛多年,理应精通各种佛理,当知要对‘贪嗔痴’避之不及才对,怎还会陷在‘痴’里难以自拔呀?若你发现自己的路上有过不完的劫数和难关,且所有人人事事都跳出来反对,那会不会是你的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呢?或许,琬公主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与你一起开心生活之人,你又何必这般不顾一切地强求呢?命中无她,即便你抛此一身、追逐终生,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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