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哥哥果然聪慧,我确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呢。适才,我在坊门前看到宫中的宣旨掖人,朝着哥哥府邸这边来了,我想着先与哥哥知会一声,便抄近路跑了过来。”成玦走到门禁跟前,冲着湘王笑,笑得人畜无害。
听了成玦带来的这个消息,湘王更喜了,不自禁道“父皇给本王解禁的旨意终于到了!哈哈哈!”
说着笑着,湘王竟得意地把手中酒壶一丢,指着那些岿立如山的侍卫们叫嚣道“尔等蠢顿,没听到父皇的旨意就到了吗,还不赶紧把这劳什子门禁撤了放本王出去?!你们有几条狗命,胆敢对一等亲王这般造次?!看本王不把你们……”
湘王还在端着一等亲王的架子骂骂咧咧地发着狠,前来宣旨的队伍便来到了门前。
众人慌忙跪地接旨,以湘王为首,神情最是得意。
此番并无明旨,宣旨掖人前来传达的只是皇帝口谕,然,内容却是与湘王所期待的略有不同——不是解禁,而是查抄。
“查抄?!”正跪在地上洋洋欣喜的湘王惶然一惊,忙蹙眉瞪眼地指着宣旨掖人责问道,“你这该死的掖奴,莫不是昏了头、花了眼,胡言乱语!?父皇怎会是下旨查抄我府?”
宣旨掖人正色回道“禀湘王殿下,奴传达陛下口谕,绝无半点差池错漏。中枢奏折告举湘王殿下府中藏了大逆之物,故,陛下特派遣常侍军前来查抄。”
“大逆之物?”听到这话,湘王反倒是不紧张了,“本王素来忠君孝亲,对父皇崇敬有加,怎会有何大逆之物?必又是那该死的晋王眼见着自己阴谋败漏,胡乱攀咬,企图拖延时间!哼!他先是以毒计害死了皇长兄,后又如法炮制企图用同样的手段加害与我,何其阴险恶毒!谋害太子、谋害一等亲王,损害国本,其心可诛,死有余辜,还有何可挣扎的……”
一旁的成玦微眯着眼睛,看着恣意斥责谩骂的湘王,竟是将一切全都归咎到了晋王身上,好像他自己全然无辜且大义凌然,更好像当年充当刽子手亲手杀了太子换取六年盛宠的人不是他。哼。时间如流沙覆没了岁月,何其凉薄,却也比不上毫无愧疚悔意的凉薄之心。
“随便你们查!本王心胸坦荡、问心无愧,若尔等有本事能从本王府中查出大逆之物,本王当即自刎,绝无二话!”湘王拍着胸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倒见心中无恐。
既然湘王无阻,平顺查抄便是最好。宣旨掖人随即摆了摆手,后面的常侍军便分成了几个小队,从前园到后室,逐一翻查了起来。
湘王一脸坦然地拉着成玦于前园的凉亭里坐下小憩,等待着常侍军们无功而返,还没忘记夸奖成玦两句“好五弟,还能想着提前与哥哥传信,哥哥可是没白疼你呀。小时候,哥哥还教过你骑马呢,记得吗……”
看着面前这慈眉善目恭友亲和的“哥哥”,成玦受宠若惊地使劲点了点头哥哥确实“疼”我呀,多年来,明里恶语讥讽,暗里刀剑相向,无所不用其极。至于你说的“教我骑马”倒真是有过。那年秋荻,你故意引诱10岁的我上了一匹服过烈药的马,若不是太子哥哥舍命相救,我便真要直接被你“教”进阎王殿里去了。你不提,我倒还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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