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你们回来了。”
推开门,约纳斯的房间里烟雾缭绕,呛得纳尔逊都咳嗽了起来,透过房间里弥漫的烟雾,纳尔逊看到约纳斯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披着一件老旧的格子呢大衣伏案写作。听到有人推开门,他把手里夹着的烟按到烟灰缸里,转身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抱歉,姨父。”
“没有关系,我小时候比你还爱玩,那时候去鲁尔区的废弃矿坑探险,我和邻居家的孩子在里面待了两天。”约纳斯摘下鼻梁上挂着的金丝眼镜,两手揉着太阳穴,满脸的疲惫,“坐吧,等我写完这篇稿子。”
纳尔逊没有坐下,而是走到约纳斯身后,帮他用力揉着肩膀。
“啊……真舒服,纳尔,上次你帮我揉肩是什么时候来着?”他靠到椅背上,放松着肩部的肌肉。
“是两年以前,之后你就很少回家了。“纳尔逊的手法很娴熟,他一边按着,一边帮姨父拂去肩上飘落的烟灰,”我以后会常给你按的。“
“哈哈哈,“约纳斯大笑起来,却被自己的笑噎住咳了起来,纳尔逊赶忙把手放到他的背上轻轻拍着,”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长大了,去上学了,以后这种机会可是越来越少咯!“
“不会的。“见姨父不再咳了,纳尔逊又继续捏着肩膀,”你该戒烟了。“
“你姨妈也老这样说,可是这哪是想戒就能戒的呢?“
“总该少抽点。“纳尔逊瞟到稿子的开头,”这是要打仗了吗?“
“是啊……”约纳斯眼神忧郁地拿起按在烟灰缸里还没完全熄灭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憋着气说道,“我这两年走过了欧洲的很多地方,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魔法世界也是。”纳尔逊深以为然
“实际上,我已经给报社提供了不下十封关于战争预警的警告。”约纳斯张开嘴,把吸进去的烟吐出来,形成一道稀薄的烟柱,“但是主编审稿过了,却总是在最后被打下来,他们说这样的稿件不利于国家间的和谐。”
“可能只有张伯伦才觉得和谐吧!”他苦笑着叹道,“我上个月刚去波兰,你知道吗?那里全是德国人,满大街都是鬼鬼祟祟的德国人!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在痴人说梦,或者我在宣扬我老家的那一套东西。”
“姨父……”纳尔逊清楚战争的来临,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他扶着约纳斯的肩膀,似乎要把全部的体重都压上去,轻声说道,“你可能不信,我们学过占卜,确实要打仗了,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约纳斯把手放到肩上,盖在约纳斯的手上。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粗粝感,纳尔逊收起了胡思乱想的念头,只是沉默地握紧了长辈的肩膀。
“说实在的,你一直让我很省心,甚至很久以前就不再像个孩子。”约纳斯扭过头,欣慰地说道,“保护自己这种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比我还清楚这些。”
“我给我和你父亲曾经共同的朋友写了信,如果他们是和你一样的人,一定会写信给你的。”约纳斯用力地拍了拍肩膀上的手,“如果有一天,我——”
“我是说如果,”看到纳尔逊责怪的表情,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楼下贝拉喊纳尔逊去喝牛奶的喊声打破了,“去吧。”约纳斯笑着送客。
“这年景,没有谁是能独善其身的。”约纳斯转头叫住正推开门准备离开的外甥,认真地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编辑,或者帮助我实现做诗人的梦想。”
……
“昨晚没睡好吗?”汤姆递来一瓶拧开的黄瓜汁。
第二天大清早的霍格沃兹特快上,纳尔逊一直没什么精神。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纳尔逊靠着窗户看着外面荒芜的草场和原野,他们的行李都被列车收好,只有他脖子上挂着一架相机,贝拉认为他似乎更需要它(约纳斯魔法太便捷了,便捷到会让我的摄影技术退化,你拿着用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振,“哦!那天去孤儿院拍的照片在相机的相片袋里,让我看看。”
他像是着急转移话题一般取出相片,却在看到它后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汤姆探头过来看照片。
这是一张看起来不应该拍摄于孤儿院那种地方的照片,图像中的孩子们全部笑容满面,他们的桌上摆着丰盛的圣诞大餐,有几个孩子的身旁坐着几个陌生的、却与他们长相相似的大人,科尔夫人坐在照片正中,双手正紧紧握住一个陌生男人的双手,那股仿佛要溢出纸面的幸福感和真实的情况格格不入。
“我不记得这张照片是这样的。”汤姆凑近眼睛,仔细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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