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可能是战后创伤。”纳尔逊开始指点江山。
“战后创伤什么。”杰克医生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他们的部队进了撒哈拉沙漠,绕了几个月都没出来,等到他们跑出来,仗都打完了,听说因为这件事太过丢人,他们的番号都没了。”
“……”
“这是,”杰克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按住那位扑腾着“翅膀”的病人,“他以前是个飞行员,后来飞机出事了,听说是鸟撞到了螺旋桨,然后他就成这样了。”
“呜呜……”飞行员不学野鸭叫了,他突然开始哭起来,吓了纳尔逊一跳,“我有罪,我害死了那一飞机的人。”
“我专门去问过了,紧急情况下跳伞不是你的责任。”杰克医生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柔声安慰道。
“呜呜呜……我不该去撞那个螺旋桨的……”
“好吧,是我多想了。”杰克医生站起身来,冲纳尔逊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他好转了,他这种情况是自我认知有问题。”
两人走走停停,纳尔逊今晚属实涨了大见识,他们最终走到了房间深处,那位“魔法师”先生的病床。
“,你再这样我就只能给你打针了。”杰克医生威胁道。
“抱歉,大夫。”急忙道歉,“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现在不觉得我会魔法了,您可以让我出院了吗?”
“,你别想骗我了。”杰克医生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样骗过我多少次了,我说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魔法能力了,我们马上把你放出去!”
“我这次是真的!——”
“行了行了。”杰克医生转头看向正在端详、若有所思的纳尔逊,解释道,“他这种病人最具迷惑力,除了发病的时候,什么都正常,逻辑、认知等等都没有问题,但是涉及到病因就会异常顽固,有觉得自己是蘑菇的,有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的,还有这位,觉得自己是个魔法师的。”
“巫师。”纳尔逊纠正道。
“没错,巫师——”
“先生,您是巫师吧!我看出来了!您是巫师对吧!这群麻瓜每天都在折磨我,救救我,救救我!给我一根魔杖!”又开始剧烈挣扎,语速极快地说着,“救救我!我给您加隆,我给您家传的魔法!救救我——”
杰克医生低头捂住他的嘴,一边不耐烦地喊着护士,然后低下头恶狠狠地说,“我就知道,你还是死心未改!”
等到护士赶来,他终于轻松下来,一边欣赏着几个大汉给打针的场景,一边对纳尔逊说道,“你看到了吧,他太顽固了,一般对这种狂躁的病人,我们只能采取这种方法让他们不要伤害到别人或者自己。”
“嗯。”纳尔逊点点头,“我感觉他其实不像是会伤害人的样子——我是说如果不这么关着他的话,甚至除此之外的很多病人,他们没有攻击性,为什么还要抓起来呢?”
“精神病人在想什么你永远猜不透。”杰克医生摸出一条不知道什么水果晾成的干,叼在嘴里,“我们怕担责任,轻易不敢开出院证明,毕竟精神病不是骨折,你看他好了他就好了,至今还有人觉得我们是教堂追捕魔鬼的异端审判所呢。”
“哈哈,那可真逗。”纳尔逊冲着几个男护士眯起眼睛,“我还以为护士这个职业只有姑娘,男人总是粗手粗脚的。话说你们这十几个病人只有他们值守吗?不怕病人跑了?”
“我们算是特殊行业中的特殊行业了,其他地方你基本上看不到男护士的。”杰克医生解释道,“我们虽然人少,但是这地方平常没什么人来,这个门也很坚固,他们不可能跑的。”
“他们平常在病房里值班不害怕吗?还是说他们不一个人值班。”
“值班?值什么班啊?”杰克医生咀嚼着嘴里的果干,不屑地说道,“又没有上司监视,我们吃多了才来值班,最多听到响动过来看一眼,我们是来度假的,可不是来出差的。”
“那倒是。”纳尔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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