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号吧!哭号吧!你们这些顽石一样冷漠的家伙!如果我有你们的口舌和眼睛,我已经用哭声和泪水把天空都崩裂了!她已经死了!我无比清楚一个人是死是活,她已经死了,如同尘埃一般……)
“一个麻瓜的记忆?”沙菲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疲惫,他疑惑地问道,“我记得你们家住在对角巷的居民区里,那里怎么可能有麻瓜?更何况他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你家附近?”
“他的记忆是真的,没有被别人灌输过。”迪佩特也趁着说话的功夫休息着,他那集中营教官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沙菲克,缓缓说道,“他是一个画家,刚好能画出看到的那几个从我家里出来的人的脸。”
“这也太凑巧了,迪佩特。”沙菲克和迪佩特对视,他满头蓬松的银丝下那双狮子般的眼睛令迪佩特的目光退却了,他嗤笑道,“一个麻瓜,在施展了麻瓜驱逐咒的巫师社区刚好看到这一切,又刚好是个画家,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你想听吗?算了,还是告诉你吧,盖勒特·格林德沃最近也在巴黎当艺术家,你宁愿相信这么离谱的证据,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孙子说的话。”
迪佩特脸上的皱纹抖了抖,他轻声说道,“但是他只是一个——”
“嗖——”
这次轮到沙菲克法官出手偷袭了,他的魔杖尖凝聚红光,在迪佩特意识到攻击准备出手抵挡的瞬间,沙菲克幻影移形到了迪佩特身后,闪烁着红光的魔杖狠狠戳在了迪佩特腰上,随着一声巨响,迪佩特的魔杖脱手,飞向空中,而他本人也如同一个破布麻袋一般受到巨大的冲击向前方飞去,他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迪佩特,别忘了,你的幻影移形还是我辅导的。”两位老人之间似乎有一段旧事,但这并不妨碍现在他们之间兵戎相向,沙菲克举起魔杖,叹息一声,指着迪佩特快要落地的躯体,出声念到“速速飞起。”
这是今晚的第一个出声的魔咒。
迪佩特的嘴角咧起,露出一丝畅快的微笑,他持杖的右手在空中保持平衡,左手轻轻挥动,一根粗短的魔杖从袖管中滑落到手里,他抓紧魔杖,一道蓝色的光束击中了沙菲克的胸口,使得他全身僵住,难以动弹。
“石化咒,沙菲克。”迪佩特调转魔杖往地下一指,轻飘飘地落下去,矫健地站起身来走到沙菲克对面,在他面前挥动着手里的魔杖,说道,“我儿子的魔杖,我一直留到了现在,他果然在保佑我。”
(疫病降世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我本有营救她的机会,但现在她永远地离开了……考狄莉亚!考狄莉亚?等等,你说什么?)
歌剧院中的李尔王已经神志不清了,在绝望中,他听见了女儿尸体的言语。
迪佩特脸上的皱纹并不明显,这和他很多年不笑的生活有关,但此刻他却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早已不把教学当作自己终身的事业,在他的世界中,复仇和霍格沃兹同样重要。
“魔杖飞来。”他拿起自己的魔杖,把儿子的魔杖小心地插进袖管,又用漂浮咒把沙菲克的魔杖放在远处路灯的顶上,走到已经石化的法官身边,说道,“下次见可能就是在阿兹卡班了。”
“迪佩特,你等等。”沙菲克的眼睛快速转动着,他的嘴唇无法动作,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不想听听我的猜测吗?”
“你可以等以后去阿兹卡班探监的时候再告诉我。”
迪佩特捡来沙菲克丢下的巫师袍披在他身上,转过身,毅然决然地穿过皮提亚的雕像,进入了隐藏地之中。
(为什么一条狗、一匹马甚至一只老鼠都有它自己的生命,你却没有任何气息!你永远地死去了,永远,永远,永远……)
李尔王诀别的哭号在小巷中孤零零地飘着,只飘进这位四肢僵硬的老人耳中,只有这一位听众。
“你作为目标的那几个巫师常年从事神奇动物走私的生意,而傲罗们勘察现场的报告上明说,哪怕格林德沃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造成这么强大的破坏,”沙菲克望着皮提亚的雕塑,喃喃自语,“你的孙子,巴里·迪佩特,在你的铁血教育下,可能成为了一位默然者。”
可迪佩特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了。但以霍格沃兹校长的聪明才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种可能呢?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这位以严厉著称的教育家承受不了那样的真相。
(他晕过去了!陛下!陛下!抬起头来!陛下!)
沙菲克感觉自己的视野中突然充满了红色,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但他抬不起头来,只能听到歌剧院中士兵的哭泣和逐渐响起的葬礼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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