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在草药课教室的方向,下课的学生蜂拥而出,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门口盘桓了片刻,很快向禁林的方向跑来,阿黛尔并不像纳尔逊那样有色弱的毛病,即便隔了黑湖,她也能一眼望见他阳光一般的头发和小到像素点一般的眼睛。
“我只是不喜欢说话,”克雷登斯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和左颊上的哭脸相对,显得无比诡异,“但是在需要说话的时候……好吧,是纳吉尼帮我想的,她觉得自己能够说服你。”
“你准备怎么做呢?如果她真的是默然者的话。”纳尔逊望着靠近的阿黛尔,轻声问道。
“我需要在她身边待一段时间,”克雷登斯说道,“这可能需要你想办法,不过我不建议你寻求学校的帮助——可能是我带些感彩,你们的校长可能更希望避免危险的发生。”
“邓布利多教授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却是更在乎大多数人——在极端的情况下,”纳尔逊沉吟片刻,“你或许可以变成我的样子,你会在英国待很久吗?”
“最多半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克雷登斯说道,“那你怎么办,难道一所学校里会容纳两个你吗?”
“复方汤剂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许你不介意我对你施展一个有时效性的人体变形?”纳尔逊有了决计,“我这学期可能有时候会出去办些事情,你不是嫌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吗?可以帮我上上课……你刚才的话里有一句是错的,克雷登斯,你并非第二塞勒姆唯一的残党,达盖尔还活着。”
“我上个月刚刚亲手杀了他。”
“我昨天也亲手杀了他一次。”
“……”
“抱歉,我得让人盯着你,我必须对其他人负责,以确保你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理解,其实你可以想相信纳吉尼一样相信我。”
“信任是需要时间培养的,拜尔本先生,很抱歉,作为一个帮助者,还得受到怀疑。”纳尔逊得寸进尺,“我不得不搜查您的记忆。”
“我理解。”
“我们或许可以再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纳尔逊望向克雷登斯那双黑色血丝正在缓缓消退的眼睛,两双眼睛同样澄澈,同样真诚。
“我理解。”
克雷登斯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与此同时,阿黛尔已经甩着一头长发靠近了两人。
在看到克雷登斯的瞬间,阿黛尔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她警惕地躲到了纳尔逊的身后,将脸埋在他的校袍里。
“阿黛尔,他是朋友。”
纳尔逊一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薅了薅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你是叫阿黛尔吗?威尔特宁小姐,”克雷登斯上前一步,“可以把头抬起来吗?”
阿黛尔摇摇头,她内心的恐惧已经让那些难以消退的黑色血丝逐渐占领了眼眶。
“你见过和我一样的人,对吗?可是他们都死了,”克雷登斯继续说道,“你甚至可能见过我,但是他们把你们转移得太快了,那次我一无所获。”
“你是之前来救人的——”
阿黛尔抬起头,两只原本明媚的眸子一片漆黑。
……
“拿起你的魔杖,阿黛尔,靠近一点儿。”
在纳尔逊的指挥下,阿黛尔举着魔杖,怯生生地靠近了在禁林前握手的两人。
“用魔杖指向我们的手。”
阿黛尔照做,纳尔逊转过头,望向克雷登斯,沉默片刻,说道“克雷登斯,在我离校的时候,你愿意变成我的模样,帮助我控制阿黛尔体内的默默然吗?”
“我愿意。”
一道火舌从阿黛尔的魔杖尖涌出,缠在了两人手上,迸发出强烈的火光。
“你愿意竭尽所能将她从可恶的命运中拯救出来吗?”
“我愿意。”
第二条火舌也缠在了两人的手上,火光更加炽热,将两人的脸映得通红。
“你愿意同我一起承担可能出现的危险与压力,并发誓此行只为拯救阿黛尔吗?”
“我愿意。”
第三道火舌比前两道更为炽热,令纳尔逊的头发仿佛着火一般,而对面克雷登斯脸上的鬼影也显露出不甘的狰狞表情。
“抱歉,这对你并不公平。”
这是纳尔逊今天的第三次道歉了,他松开手,火烙般的痕迹在手背上缓缓隐去。
“这是应该的,你在做我想做的事,甚至已经帮我做了我做不到的事,”克雷登斯正色道,“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收好它,克雷登斯。”纳尔逊将一枚镶嵌着金边的小银球递给克雷登斯,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遇到危险,打开它,无论在哪,你都会得到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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