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明明素不相识。”
“如果你曾经失去过什么,那么当挽回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你一定会更加珍惜才是,”汤姆叹息一声,“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因为某种可笑的原因去世了,在第二塞勒姆,他见到了同样遭受命运愚弄的上千人,可凭借我们的力量,最后只救下了三十多人。”
“我在美国的魔法报纸上见过他们的合影。”克雷登斯点点头。
“所以你明白了吗?纳尔爱护阿黛尔,并非是因为她是一个长得有点儿像自己的妹妹,而是因为她的存在代表了那场悲剧的结局,纳尔将自己的无能为力转变为了悔恨,寄托在了阿黛尔的身上,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人——他会为了结束战争随意地影响几个国家的胜负,他并不在乎谁赢谁输,因为那和他并没有关系,但如果产生了关联,他就会负责到底。”
“在乘船返回英国的旅途中,纳尔总在对我说,如果早点儿了解到第二塞勒姆发生的事情,早点儿用更快捷的方法前往美国,是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汤姆沉重地说道“纳尔不愿意看到这株独苗再受到任何摧残,我发誓,拜尔本先生,如果阿黛尔受到伤害,之后的结果一定不会是您想看到的。”
克雷登斯被汤姆口中所说的“随意影响战争胜负”震惊到了,瞪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纳尔的态度,”汤姆撇撇嘴,说道,“其实对于我来说,除非时间为我背书,否则任何人都不会取信于我,对我而言,有更简单的令我放心的理由。”
“什么?”
“来决斗吧,”汤姆抽出魔杖,像骑士举剑一般举到胸口,沉声说道,“我会一直盯着你,在此之前,让我试试真正强大的默然者所拥有的真正实力。”
“哈哈,”克雷登斯笑出了声,他抬起头,望向头顶被击穿的房间,突然收起笑容,“一定要这样吗?”
汤姆沉默。
克雷登斯笑了笑,纳尔逊的半张面孔顿时被缭绕的漆黑魔力覆盖,表情乖张的黑色笑脸在他的左颊上缓缓展开,纳尔逊的容貌永远透着一股恬静,在与默默然面孔的搭配下,竟比克雷登斯原本的那张脸还要诡异可怖。
“当心了,里德尔先生。”
“求之不得。”
汤姆严阵以待,黑色的魔力毫无章法地从克雷登斯身后涌出,任何一位巫师都不能拥有如此庞大体量的魔力,在汤姆看来,仅仅克雷登斯一人,便足以与三强争霸赛决赛现场上由数位第二塞勒姆培育的巫师合成的默默然媲美,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比较的念头“既然纳尔可以,那么我也应该可以。”
黑影在克雷登斯背后如花瓣般绽开,几乎完全遮蔽了身后的墙壁,不等黑花盛开,一直漆黑的巨手便从他的身后快如闪电地向汤姆冲来。
魔杖挥舞间,两道略有色差的庞大黑影在空中狠狠相撞。
……
“没想到这个房子的前后左右都有房间。”
没过多久,汤姆和克雷登斯像两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城堡的走廊中,两个人的态度莫名地亲近了很多,汤姆拍了拍手,纳闷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构?”
“我说过了,破拆城堡不如在外面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克雷登斯耸耸肩,气息平稳,丝毫没看出来刚刚和人来了一场决斗,“你可是霍格沃兹的学生,照你说的,如果以后有内急的学生在这里偶然发现了有求必应屋,开门以后掉下去了怎么办?”
“这样他就可以在空中下坠的过程中解决了,”汤姆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肋骨隐隐作痛,此刻终于羡慕起纳尔逊那一身金骨头,“多么难得的如厕体验啊,我觉得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种机会。”
“我想并没有人会想要这种机会。”克雷登斯趁着汤姆不注意,把手伸到自己背后锤了捶,“不过想想确实很有意思……说起来,你的那个魔法,第一眼看上去,我还以为你也是个默然者。”
“它只是颜色比较特殊,哦,对了,”汤姆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小银球,仔细检查了一下,换了另外一枚,递给克雷登斯说道,“这是纳尔整理的关于默然者的资料以及一些推测,他说比市面上绝大多数材料都要齐全。”
“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克雷登斯接过小银球,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说道,“我已经为阿黛尔定制了一套适合默然者的方案,我们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教会她利用默然者的魔力来模拟出巫师正常魔法的效果,这可是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否则到了高年级,她绝对会露馅——哪怕她的魔力比我听说过的任何一个默然者都稳定得多,第二步就是教会她发掘自己体内的力量,当我们无法抗拒不幸的时候,只能像我一样试着去接纳它,当然,怎么样与默默然对抗是重中之重……”
“其实有些事情我忘了告诉你,”听完克雷登斯的话,汤姆忽然说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些在第二塞勒姆的实验当中死去的人吗?”
“我记得,那个恶魔一样强迫我们叫她‘母亲’的女人,”克雷登斯点了点头,捏紧了拳头,“他们当初也是这么对待我的,第二塞勒姆的驻地尚未搬到波士顿前,那里的像我一样的‘怪孩子’只多不少,可那一批中只有我活了下来……”
“在临死前,他们用自己的意志给纳尔和阿黛尔各留下了一份礼物,加上之前纳尔亲手打死了那个默默然……我觉得她和你的差别应该很大。”
“嗯?”克雷登斯觉得有些好笑,汤姆真的像个年轻人一样,和自己打过以后,才把这些重要的情报一个个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他轻笑一声,凑近耳朵,说道,“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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