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说起来,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克雷登斯身上做试验呢?毕竟他注定会取得成功,”汤姆架起纳尔逊的肩膀,听到耳边传来的压抑的吸气声,摇摇头,说道,“不,你不是那样的人。”
“滴答……”
汤姆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低下头,看到在蛇骨上如蔷薇般绽开的鲜血,他终于从泰然自若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撸起纳尔逊的袖子,看到了他血淋淋的右臂,从小臂向上,大片的皮肤消失不见,露出鲜红的血肉,银色的粉尘正沿着伤口的边缘缓缓向内部覆盖,他把手按在纳尔逊的肩膀上,惹得纳尔逊脸上的肌肉狰狞地抽动起来。
抬起手,掌心已经被鲜血染红。
“该死,你怎么不早说,”汤姆放下纳尔逊,跑向他挂着的外套,“你把白鲜放哪儿了?”
“这是魔法伤,汤姆,白鲜没用,”纳尔逊挤出微笑,靠在一块突起的骨头上,摇摇头说道,“在魔法的等价交换中,如果筹码不够,它是会强取的,这也是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那么反对黑魔法的原因,而我只是破了点儿皮,这已经很幸运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不能呢!”
“如果我真的无所不能,这些糟烂的破事一开始就不会发生,”纳尔逊苦笑道,“哪怕是我,在经历第一次试验后也会受这种伤,如果真的让克雷登斯来,他可能就等不到看到纳吉尼的时候了,至少这证明它有待完善,让我们先回去把那个该死的箱子打开。”
“你让我说什么好……”汤姆苦笑着摇头,魔力强大带来的喜悦被很快冲散了,“你是神吗?什么都要管?”
纳尔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汤姆的碎碎念,一边吆喝着,“给我倒杯水,里德尔大人,水箱在你右手边的墙根。”
……
“喀戎,你有兴趣来霍格沃兹当算术占卜的教授吗?”禁林中,邓布利多站在高大的马人面前,语气诚恳地邀请道,“我发誓,所有人会像看待同类一样看待你们,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
“偏见永远存在,邓布利多先生,更何况我们马人是自愿成为野兽的,没有一个向往星空的灵魂会因为得到了人类的认同而感到喜悦,”喀戎抬起头,仰望着繁茂的群星,他的心绪依旧停留在刚刚流星划过的瞬间,“今晚的星星很明亮。”
“是啊,”熟悉马人的邓布利多了解他们说话拐弯的路数,也跟着抬起头看星星,“今晚的星星很亮。”
“异常明亮,”喀戎耐心地纠正着邓布利多的措辞,尽管邓布利多说的和他刚刚说出的话一模一样,“如果你想要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为什么不问问星星呢?”
“它似乎不愿意回答我。”邓布利多耸耸肩,“时代在变革,喀戎,不管你属于人类还是野兽,哪怕你是一块石头,我也诚挚地邀请你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对于未来非常愚钝,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你应该有个熟知未来的朋友,邓布利多先生,或许是更亲密的关系。”
“连这都能算到?!”邓布利多往后挪了半步,他现在已经对先知产生了些许心理阴影。
“当然不是,”喀戎低下头,表情奇怪地盯着邓布利多,“群星是在为这个世界指引方向,你又觉得自己有何德何能,可以受到星空的垂怜呢?我只是在禁林入口处捡到了一本叫做《唱唱反调》的杂志,里面详细地讲述了——”
“好了,好了,劳驾……”邓布利多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打断了被勾起兴致的喀戎,“我不会再为难你了,这次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吧,是否回答,还得让星空来决定。”马人闭上眼睛,高深莫测地说道,看得出来两个人很熟,而喀戎也不愧是在法国出过差见过世面的马人,甚至可以像这样开玩笑,“当然,如果你真的很紧迫,作为给我们提供庇护的回礼,我可以小小地帮星空做这个决定。”
“禁林里来了一窝八眼巨蛛,你知道吗?”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吗?”马人反过来质问道,“在几个月以前,你们的马驹带着那枚危险的蛋进入了禁林,那些蜘蛛繁殖得太快了,甚至压缩了我们观测星空的区域,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过分吗?”
“抱歉,这确实是学校管理的问题,”邓布利多点点头,“我想知道,另一只八眼巨蛛是从哪儿来的。”
“有趣的问题,”马人垂目深思,紧接着抬起头继续仰望星空,缓缓说道,“它来自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
“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儿吗?”
“一个和马人一样的人。”
“喜欢看星星?”
“不,一个拥有魔力的人。”
邓布利多咀嚼着喀戎的回答,起初他觉得这只是一句废话,但他很快有了一个了不得的猜测。
“我在森林里见过他,那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礼貌的人,一个苍老但是年轻的人,”喀戎慢悠悠地说道,“一个和你一样妄想掌控死亡的人,但他渴望的似乎并非力量,反而是终结自己……他拥有你们渴望却不可及的东西,却被它拖入了无休止的折磨之中,他就像那位宾斯教授,是一位活着的幽灵,一个神奇的家伙。”
邓布利多站在星空下思索着马人的哑谜,连喀戎的离开也没有察觉。
……
“奇怪,为什么大人要让我调查一个死去多年的麻瓜呢?”
对角巷,刚刚接到手下报告的强尼挠着头,将羊皮纸递给了他的搭档。
“你觉得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如果连我们都能看出他的特殊,大人就不会让我们调查他了,”约瑟夫看都没看报告一眼就把它拨了回去,他非常擅长为自己减轻不必要的工作量,“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等会儿去翻倒巷逛逛吗?听说下午有攒劲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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