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赢,别说偷袭——”
哪怕一击得手,纳尔逊也没有放松警惕,相反,在感受到长剑毫无阻碍的触感之时,他心中的紧张更甚,甚至不敢乘胜追击,话都来不及说完,拔出长剑,猛地向后疾退,他只来得及用余光看看手中的武器,只剩下剑柄和小半截剑身,那半截剑锋上却沾染了紫色的厉火,犹如被点燃的橡胶一般,在火焰中失去它坚固的形体,如同蜡烛似的一滴滴地滴落在脚下的银色高墙之上。
纳尔逊心中一惊,覆盖他魔杖的碎片可都是从亚历山大身上剥离的,这些金属都经历过亚历山大核心熔炉中的高温炙烤,用上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提高强度的方法与材料,可以说,即便是让世界上最优秀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亲手打造,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这堪称巫师炼金术集大成者的金属却在格林德沃的厉火下失去了形体,篆刻的魔文崩溃,像最平凡的纸屑一般崩碎纷飞。
“我曾不止一次地建议过你,纳尔逊,”格林德沃转回头,毫不在意地将后背面向纳尔逊,他捏住从腹部透出的剑刃,轻轻一扯,锋利的剑尖出现在他的手中,“把你的注意力从那些无聊的东西上挪开,哪怕是最简单的漂浮咒,以你的天分,练上一万遍,也会比这些破玩意儿强。”
剑刃仿佛接受锻打一般,在他的火焰中逐渐融化,像橡皮泥一样被捏成各种不同的形状。
火焰在他的掌心凝聚,紫色的火苗狰狞地迸发着,将他手章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起来,不断地发出劈里啪啦的爆裂声,也不知道是点燃了什么东西,在他的操控下,紫色变得越来越深邃,光影的色彩向焰心压缩,在即将收为一点时,颜色猛然消失,仿佛火焰熄灭了一般,搅动的阳炎也沉寂下来,只有那团流动的金属还在展示着它无与伦比的温度。
但站在他对面的纳尔逊可不敢这么想,在他的眼中,格林德沃的掌心正涌动着一团他难以用预言术或是任何预测估计的魔力,它平稳而安宁,就像一枚尚未开封的圣诞球,任何靠近它的东西都会在瞬间化成灰烬,而灰烬也会在燃烧中消散无形,连尸体也不能剩下,远处的邓布利多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忌惮,站在他对面的汤姆在水牢中乐呵地哼起了歌。
“你的变形术呢?只能变成一只无害的宠物来逃跑吗?难道你对它没有信心吗?”
在格林德沃手中的火焰里,纳尔逊引以为傲的剑尖不断变形,但这并非变形术,而是以更加强大的力量迫使它做出改变,在透明火焰的塑造下,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剑尖缓缓成型,他轻轻挥动魔杖,剑尖在旋转中被猛地掷出,就像随意丢出一根木棍一样,毫无力道的初速度,毫无准头的抛物线。
纳尔逊浑身汗毛倒竖,他仿佛赤条条地被一头巨龙盯上,尽管已经和格林德沃拉开了距离,但这种危机感反而愈发强烈,被鲜血蒙住的未来在他的眼前浮现,他的心底只剩下了逃跑的本能,纳尔逊的身影瞬间消失,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幻影移形的速度又快了半分,与格林德沃的本事又添了一丝神似。
“嗖!”
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剑尖忽然出现在纳尔逊刚刚站立的位置,将他的残影撕得粉碎,这截剑尖仿佛能够无视距离与时间一般,做出了和格林德沃一般的幻影移形,它在原地只停留了一瞬,便很快再次出现在了纳尔逊身后,依旧是那种软绵绵的力道,它再一次将纳尔逊的身影撕得粉碎。
格林德沃甚至收起了魔杖,抱着手站在原地,看着纳尔逊被自己的武器追得到处逃窜的模样,出声嘲讽“你为什么不躲到迷离幻境里呢?为什么不用你那杂耍一样的时间把戏重来一遍呢?难道是还没研究好吗?逃跑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是你,我情愿被一剑捅死……呵呵,剑?巫师用剑,太好笑了。不面对火,你一辈子都会怕火,我听别人说,你到现在都只会用我落在阿不思弟弟那里的打火机点火,你就这么怕吗?”
水牢中的汤姆听到格林德沃的羞辱,魔杖又从袖管滑到了手中,他明白纳尔逊此刻的凶险,与格林德沃的短暂交手让他明白,不同于邓布利多时时刻刻害怕他们受重伤,甚至会被一个看起来可笑的理由捆住,格林德沃是会真打的,但他也不愿意出手帮助,就像纳尔逊不愿意躲去迷离幻境一样,就像格林德沃说的那样,他必须面对火。
纳尔逊在隐藏地上空飞速穿梭着,他的速度甚至已经快到了如同格林德沃一般,但逃跑并非长久之计,他并没有受到格林德沃垃圾话的影响,心绪与动作相反,无比平静,他尝试过用魔力重新呼唤自己的武器,但它们始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魔力束缚,忽然,他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可就是这半秒的迟滞,剑刃已经追上了他。
纳尔逊回过身,手中的半截长剑在空中画了一个不大的弧形,被他举到头顶,在他的身侧,邓布利多的水牢被他的魔力牵引,分出一股,流水经过丝滑的变形附在剑身上,他仿佛号令大军的将领一般,将手中的旌旗用力地向下一批,邓布利多的水牢被这一丝水柱牵引,竟然硬生生地被撕扯出一道汹涌的洪流,在半空中,一座被从水牢中扯出的巨大楼船从天而降,坚韧的撞角狠狠地与剑刃相抵,在高温下挥发出浓烈的蒸汽。
或许变形术和海洋才是威尔特宁的主场,纳尔逊融入水中,再锋利的劈砍,再炽热的温度,对于水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总算让我没那么失望了。”
格林德沃把捂在腰上的手拿开,举起魔杖,这对“师徒”真刀真枪的搏杀实在让汤姆和邓布利多难以理解。
邓布利多率先发现了不对,这艘楼船不正是纳尔逊的雨吗?撞角所向,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将巴黎与隐藏地分割的屏障,伏地蝠的身躯脆弱地崩碎,那只一直与它缠斗的银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撞角上,张开它伤痕累累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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