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几个家族都差不太多。”汤姆抬起胳膊拦在纳尔逊的前方,以防止这只巧克力蛙继续去寻找自由,“所以老塞尔温对他的儿子非常苛刻,苛刻到这小伙子都有点儿孤僻了,乌姆里奇盯上了他,成为了一个,怎么说呢?知心姐姐?”
“她?知心姐姐?”理智告诉纳尔逊,现在的乌姆里奇的确可以扮演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但他的眼前总是不断地浮现起未来那位在马人的叫声下不断仰卧起坐的高级调查官,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恶心,他觉得肚子有些反酸水了,必须把这个巧克力蛙吃掉压一压。
“你还真别不信,”汤姆挑了挑眉毛,“她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各科教授的作业,所以在那些懒人中很受欢迎,这些惫懒的家伙大多数是那种出生以后就不用对任何东西发愁的大家族的孩子,哪像咱们,搞点零花钱还得变卖祖产……我承认我一开始聚集起这批互助会的成员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的权势能够帮助我走得更远,我想乌姆里奇也一定有着同样的想法,甚至在团结她们这件事上,她做的比我还要好。”
“哦?”纳尔逊小心地撕开包装,用手指捏住开口,“我还以为再过几年,等到你的那些小伙伴们长大成人,你就可以去魔法部当九千岁了。”
“那是什么?”
“没什么。”纳尔逊把包装袋举到嘴边,叼住了试图逃脱的巧克力蛙,它奋力地挣扎着,把纳尔逊的脸扇得劈里啪啦响,似乎在对他的嘴唇练习通背拳,纳尔逊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神的巧克力蛙。
“好吧,继续说吧。”汤姆忽略了纳尔逊的奇怪用词,说道,“她和塞尔温情同姐弟,甚至用一套鬼话让塞尔温觉得自己是她的远方表弟,就这样,不知道打哪来的乌姆里奇成了纯血二十八家的一份子,名誉成员。”
“这也太儿戏了。”
“这可不儿戏,她编造出了一条清晰的、甚至可以考据的脉络,我甚至觉得,如果她的目标是我,她完全能够成为斯莱特林流落在外的直系后裔,如果是你,她甚至可以直接跑去威森加摩找沙菲克法官认亲。”汤姆嗤笑道,听起来又有些佩服,“我只能说术业有专攻,这些事情我可做不来,在从霍格沃兹毕业以后,她正是依靠这层关系才在面试表现稀烂的情况下进入了魔法部,甚至连老塞尔温本人也觉得她就是他们家的亲戚,在进入魔法部以后更是如鱼得水,连我都有所耳闻,和她在法律执行司共事的同事几乎都对她颇有微词,但对于上级而言,她却是一个完美下属,卡罗告诉我,她甚至有可能会成为部长的秘书。”
“我还以为她是在得到挂坠盒以后才自称塞尔温的。”
“什么挂坠盒?”汤姆摇了摇头,“我其实也挺佩服这种人的,怎么说呢?感觉她从进入霍格沃兹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自己未来就要像一株魔鬼网的藤一样,向更高的权势攀附,为此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学业,放弃自己正常的社交,甚至放弃自己的尊严,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对玛莎如此热情,大概是因为沃尔布加的缘故,毕竟布莱克先生算是现在魔法部最炙手可热的人,而你的出现则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她可是个消息灵通人士,讨好一个麻瓜对巫师而言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而只需要小小地付出一点儿代价,她就有机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回报。”
纳尔逊回头看了一眼橱窗,玛莎身旁的货架上堆着的衣裙更多了,而乌姆里奇满是恭维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惫,仿佛早已把面具融入了自己的习惯中,又或许她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听得入神,嘴边叼着的巧克力蛙已经扑腾不动了,嘴角满是巧克力色的小小爪印,路过的行人都向他投来了奇怪的目光,纳尔逊吸溜一口,结束了巧克力蛙的“生命”。
“我准备给她一个机会,”汤姆眯起眼睛,“我已经为弗里茨·哈里曼塞入了那个人的灵魂,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你既然和邓布利多有约定,那就交给我来吧,和魔法部里那些人的利益于把柄终究不是最牢靠的同盟,我们需要一个真正可以走上前台的话事者。”
“你的‘朋友们’难道不是和我们一样,还没有毕业吗?”
“我又不只有那么一点儿‘朋友’,”汤姆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杯觥交错的交情可是完全比不上真金白银,卡卡洛夫先生,不要忘了我是谁?”
“一个崽卖爷田心不疼古董贩子?”在汤姆的提示下,纳尔逊回忆起两人的化名,想起两人险些烧了翻倒巷的创举,不由得笑了起来,但他的脸色很快变了,巧克力蛙的苦涩在嘴巴里化开,他变出一张手帕,把嘴里的东西“呸呸呸”地吐了出来,一团火烧掉了,“这巧克力蛙怎么……”
“它是有保质期的,你是什么时候把它们放到宠物店的柜子里的?”汤姆把纳尔逊的无限续杯可乐递了过来,“这下我们扯平了。”
纳尔逊“吨吨吨”地喝着可乐,舌头已经苦麻了。
“放心吧,那些诉求一致的人已经寂寞太久了,他们可不在乎权势能带来什么,”汤姆眯着眼睛,轻声说道,“对于追慕权势的人而言,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权势本身。”
路人们离这两个说着疯话的家伙更远了,汤姆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其实我自己也有些兴奋呢,毕竟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要成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其实和我说的那些家伙,并没有什么分别。”
……
柏林。
两个表情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长相迥异的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背后是一座摇摇欲坠、挣扎坍塌的焦黑雕像,他们的眼睛几乎被一模一样的绿色光芒填满,连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哈里曼,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英国的野狗给吃干净了。”
“新名字是里伯恩?”哈里曼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两人镜像地扭了扭脖子,“和我的品味撞到一起了呢,但是,如果你是里伯恩,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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