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威廉姆斯真是毫不敬畏规则,保密法就是他打破的,现在他想做什么?柏林有麻瓜吗?他不是只对麻瓜感兴趣吗?为什么要来掺和这里的事?”
“万一真的有麻瓜呢?”
“……”
窗前的几人对视一眼,表情飞快地变幻着。
纳尔逊的视线很快停留在远处威廉皇帝纪念教堂残破的屋顶上,在若干年后,它将因纪念世界大战而失去封顶的机会,这让纳尔逊不禁有些唏嘘,在明天的太阳升起后,它又会被用来纪念什么呢?
他举起魔杖,向着街道的方向一指,亚历山大与长街之间的城市在变形术的作用下,犹如中世纪等待国王过街的平民一般退像了两侧,明明是方方正正的楼房,可却添了一丝活人一般的神韵,甚至在变形后,街道与建筑的结构都没有丝毫的破坏,仿佛他们本就是活物,只是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这种变形就像流水一般丝滑随意,与不久前纳尔逊施加强权一般的风格有着鲜明的差距。
“你终于找到了你的魔法啊……纳尔逊。”
靠在一根断裂的柱子边上、从开了洞以后就没有再动弹过的邓布利多在看到街道分开后终于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不知是喜是悠的复杂表情,但他还是没有动作,只是耐心地等待学生完成他想做的事情,甚至不由自主地把拳头贴在了胸口,默默地鼓励着。
长街上的战斗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纳尔逊的眼中,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死斗似乎暂时画上了休止符,在饥渴的鬼影们的包围下,分别被麻瓜与巫师占据的长街两端各自设置了精锐的据点,阻击着那些吞食生命的怪物,连摄魂怪都散乱了阵型,街道的外围被那些狰狞的影子包裹,每有一个人失手倒下,便会被拖进影子堆中分食干净,这使得他们暂停了与同样是人类的彼此的争斗,开始全面抵御这些怪物,只留了少部分人在街道中央的掩体后对峙着,他们明白,现在无穷无尽的怪物看着就要将他们彻底剿灭,可哪怕有一点儿逃出生天的机会,街道两端的人也不会放过彼此。
乔昆达带来的麻瓜只剩下了不到最初的三分之一,各个挂彩,而先前就经历过一场死斗的黑巫师们死伤则更加惨重,他们的力量总是这样,能威胁却毁灭不了对方,仿佛这个怪诞世界的缩影一般。
汤姆斜了眼纳尔逊,开口反驳纳尔逊的上一句话“哦?好人才会早死?不见得吧。”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至少得活到下个世纪。”纳尔逊回答道,“当然,你可以活到两个世纪以后,你可真是个坏家伙。”
“所以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被这玩意儿偷袭得手了?”他指了指割裂挣扎着的默默然,挑了挑眉毛,“不是我吹,可能邓布利多一秒钟就能干掉它。”
“稍微去更新了一下思路,”纳尔逊抬起头,脚下的银雨已经熄灭了大半,安静地成为了亚历山大身体的一部分,在他的头顶,仍有倾盆大雨洒落,从正上方的一处正圆形的洞口落下,洞中是一条被破碎的镜面包裹的万花筒内部似的通道,“我又打开了箱子,汤姆,有人和我一样,在尝试从过去寻找答案,寻求帮助,时间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这段本该靠后的故事似乎才应该是一切的开端。”
随着纳尔逊如摩西分海一般分开街道,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巫师们也看到了发生在长街中的一幕。
“果然,有麻瓜。”
“这家伙是麻瓜出身吗?”
“不,他的血统甚至称得上高贵。”
“要阻止他吗?”
“你如果能去单防那个大家伙,我就去带人抓住他。”
“……”
“乔昆达,莪听到了你和汤姆的谈话,”纳尔逊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因自己也因她的选择而改变的女巫,笑着说道,“感谢你做的一切。”
“可我觉得……”乔昆达此时却显得有些悲观,“我见识到了你的力量,但他们却反而显得更加渺小了,你是先知,可有看到我们最终的悲剧?”
“你在担心我突然回心转意吗?或者担心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乔昆达没有作声,显然默认了纳尔逊的说法。
“你知道传教士的研发并非出自我的一己之力,它的初稿是我完成的,但之后的设计我几乎都在剽窃《唱唱反调》尾页留言板的想法吗?”纳尔逊微笑道,“我相信人类这个经历了无数苦难却依旧能够成为主人的族裔有着消除偏见、继续延续到未来的可能,你能想象他们会像现在这样短暂地联手吗?我们预料不到绝大多数的可能,但星火一旦点燃,就很难熄灭了。”
“我应该把这段话抄到那本该死的教义上。”乔昆达低声嘟囔着。
“我可不是神,”纳尔逊和汤姆对视一眼,咧开了笑容,“连命运都是可以改变的,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打起精神,你们韬光养晦的策略被我毁了,我们很快就要面对世界的诘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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