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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勋章(1 / 2)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社会责任感了?格林德沃。”

克雷登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直到靠在邓布利多身上时才止住自己的虚弱,他低下头,自嘲地笑笑,收拢着自己被格林德沃拧得皱皱巴巴的衣领,在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他明白,格林德沃还是没有改变,还是许多年前那个给了他力量,又夺走他一切的男人。

恍惚间,格林德沃仿佛变成了一座大山,那座伫立在尚不繁荣的纽蒙加德城郊的山峰,那座格林德沃让他摧毁的高山。

“你不也没有变吗?”看着因情绪起伏而被黑色魔力笼罩的克雷登斯,格林德沃笑了笑,笑声在不同人的耳中表达出不同的情绪,“你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呢?”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在气氛僵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前,邓布利多跻身站在格林德沃与克雷登斯之间,他举起手,清脆的响指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团凤凰的火焰在他的手边燃起,伴随着福克斯的鸣叫声,一只造型古朴的脸盆被丢到了地上。

“抓紧它,孩子,”邓布利多看向纳吉尼,帮她擦去了眼角迸出的血泪,温和地说道,“你已经打败过血咒一次,这些记忆对你而言不算什么。”

纳吉尼懵懂地点了点头。

“纳尔帮助你守住了自己,他正在海尔波的记忆中奋战,这不过是那场阿尼马格斯的变形重来一次,”邓布利多把脸盆塞到了纳吉尼的怀里,她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冲刷着她的自我,但她还是像邓布利多要求的那样,牢牢地捧住了怀中的冥想盆,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放松精神,这不再是你一个人和血咒的战争,有我们和你并肩战斗。”

纳吉尼感觉到一股困倦感袭向自己,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冥想盆中氤氲的雾气也渐渐变得凝实,呈现出和她漂亮的黑眼睛一样的内敛色彩。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靠近盆中的“水”。

“我先去。”

格林德沃拦在了他的面前,抢先一步把手按在了水面上。

霎那间,水波流转引发出强劲的旋风,将他和邓布利多的身影完全吞没,等到一切平息,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检查记忆会把身体也吸走吗?”

艾维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有人回答他,而消失的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同时看到了和他们所处的年代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同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

……

“呜……”

汽笛的声响一成不变地在麦格耳边响了很久,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片黑白交错的世界中行走了多久,心情也从起初的忐忑变得焦躁,到现在已经有些木然。

“米勒娃,为什么不看看书呢?”

宾斯教授从书堆中抬起头,对麦格说道,“只要你的心灵融入了这些有趣的历史,再漫长的旅行也会让你觉得无比短暂。”

“教授,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我们还来不来得及,已经过去太久了。”

“为什么呢?”宾斯教授笑了笑,抬起头按在麦格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不少,“我们的旅程只是刚刚开始,一个人的记忆从他出生到死亡往往会经历几十年的时间,但我们跨过它,却只需要一瞬,这里是死者的境界,生者的时间毫无意义。”

“可是——”

“嘘,”宾斯教授打断了她,望向窗外,“你瞧,我们快到了。”

麦格顺着他的目光把脸转向窗户,外面依旧是纠缠的黑白两色,沉默而单调的色彩如同一部胶片溶解的默片,她摘下眼镜,外面的一切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并没有……”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印证宾斯教授的话,视线中的混沌中忽然亮起了一种新的色彩,如同一道刀痕一般将天地分明地隔开,头顶的城市与脚下的乌云变得模糊,只剩下那道笔直的银色的线。

她定睛望去,重新戴上眼镜,但眼中的一切却更加模糊了。

“那玩意儿可不是你灵魂的一部分。”

宾斯教授伸过手,在她的太阳穴上碰了碰,冰凉的指尖敦促着麦格摘下她的眼镜,她眨了眨眼睛,一切变得那么清晰——

那是一根锁链,一根由无数蜉蝣首尾相连拼成的锁链,它们的红色独眼已经熄灭,留下的只有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但它们首位处生出的列车车钩般的结构却让这些早已完成使命的造物依旧连结在一起,用它们金属的身躯组成一根坚韧的锁链。

看不到头,看不到尾,锁链在车窗画出的方框中绷得笔直,比世界上任何一根直线都要直,似乎有两股麦格难以想象的力量在它的两端拉锯,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拔河比赛。

“这是什么?”

相比这跟锁链,那些倒悬的城市、取代大地的乌云都黯然失色了起来,她并不知道它们的用途与经历,却能够在这些金属的残骸中感受到一段悲壮的故事。

这段故事,甚至连它们的创造者也没有想到。

……

纳尔逊从来没有在蜉蝣的身上设置这种车钩似的结构,也从来没有让它们留在幻境中帮助他做事,这些自魔力中诞生的简单灵魂在完成最后的使命——献祭灵魂,为传教士注入属于它们的魔力后,选择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