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瞪大眼睛,他所有能够幻影移形的角度都被死咒遮蔽,而逃到更远的地方也因被魔力扭曲的空间而变得难以实现,光芒愈发旺盛,以一种更加刺眼的方式将泰克蒙黑了三年的天空拖入了绿色的白昼之中。
“向我摇尾乞怜吧,赫尔墨斯!”
乌云堆积的褶皱如同一张张吞噬一切的巨口,海尔波狂傲的笑声从这些嘴中传出,一时之间,天生异象,电闪雷鸣,绿色的雷霆化为一条条凶恶狰狞的巨蛇,自上而下地从半空垂落,将本就因天堑而显得逼仄的天空挤占得水泄不通,让人透不过气来。
“命运站在我这边。”
……
邓布利多赶到了格林德沃身旁,站在他的身后,一双蓝眼睛已经被峡谷中的光污染染成了绿色。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就是他经历的……遭遇吗?”
“我们见证了索命咒的诞生,”格林德沃平静的语调下压抑着一丝颤抖,“对于黑巫师而言,这不亚于你在地摊上真的买到了一条梅林穿过的裤子。”
“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有些不忍直视光芒中央的纳尔逊。
“你是先知吗?你的魔力和默默然一样多吗?你有本事造出时间转换器吗?”格林德沃摇了摇头,“你不能,所以你只能让他一个人承受,瞪大眼睛,阿不思,看清楚他施法的习惯。”
耳边并没有传来邓布利多的回应,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发现他已经出现在了泰克蒙城邦的城头上。
“你可真是个行动派。”
格林德沃撇了撇嘴,就像他们无法真正地融入别人已经定型的记忆,记忆也无法真正伤害到他们,他迈开步子,任由索命咒的光芒和他重合地走向纳尔逊的方向,在靠近纳尔逊时,他还听到了纳尔逊的一声抱怨。
“我一定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让他扣你一百年的工资,”纳尔逊咬牙站在魔咒融成的光簇中,最近的死咒已经贴近了他的额头,“你把我害惨了,汤姆!”
海尔波一定对邓布利多和汤姆这两个他没听过的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两千年后也依然牢牢地记得。
和关注海尔波的邓布利多不同,他更好奇纳尔逊是如何解决这次死局的。
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他看到一个在他看来没什么用的东西浮现在了纳尔逊的手中——那根镶嵌着琥珀,作为生日礼物被送给纳尔逊,又在纽蒙加德被他亲手篆刻了可以反复利用的门钥匙魔文的手杖。
格林德沃挑起了眉毛,现在是两千多年前,可没有什么纽蒙加德,它更不会把纳尔逊带到纽蒙加德图书馆黑塔前皮提亚的雕像下面。
但纳尔逊仿佛走投无路了一般,举起手杖,就像他平时“回家”一样,轻声念出了女祭司的名字。
“皮提亚。”
下一秒,索命咒的绿色闪电击中了他的胸膛,格林德沃睁大眼睛,不想放弃这其中哪怕一瞬间的细节。
魔咒毫无阻碍地击穿了他的身体,但在它生效的前一秒,纳尔逊背在背上的木箱表面亮起了和手杖上巴别塔图案一模一样的纹路,格林德沃不认得这种魔法,隐藏在图案线条中的魔文有一种古拙的味道,他仔细地解析了魔文所代表的含义——在魔法施放期间,由缔结契约的人承担施法者所受到的所有魔法的伤害。
这是纳尔逊在魔法史的故纸堆中挖掘出的魔法,用宾斯教授的话说,“在中世纪结束以后这个魔法就已经没有用了”,它和莉莉守护哈利的魔咒一样古老,虽不是黑魔法,却比黑魔法还要受人抗拒,但它的施展条件也足够苛刻,这也是它无法复现的最大原因——它需要缔结契约的双方发自内心的认可。
“我们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存在这种纯粹的忠诚了,不再有愚忠于领主的骑士,也不会有施展它的机会,”宾斯教授这样形容它,“我都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被人成功用过。”
在这一瞬间,以手杖和木箱上的铭文为纽带,一道纤细但是坚韧的通路在纳尔逊和皮提亚的灵魂间打开。
就像蛇怪的目光只会让差点儿没头的尼克石化一样,阿瓦达索命,这个简单粗暴,可以将被击中的人直接打落死亡的黑魔法也不能让已经死去的人再死一次。
这正是海尔波疯狂尝试的“杰作”——
皮提亚,免疫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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