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州闹心道,“那我呢?”
谭悦瞥他,“这是果子酒……”
丹州不依不挠,“我就喜欢喝果子酒。”
赵锦诺解围,“那一人一坛。”
丹州这才哈哈哈笑道,“也不算全然重色轻友。”
谭悦淡声,“有人总会慷他人之慨。”
赵锦诺弯眸,“胡说,你同丹州都不算他人。”
丹州和谭悦都笑笑。
……
果真只饮了三杯,谭悦便让人将酒杯撤下。
丹州怏怏道,“锦诺,你不是就要走了吧?一收到谭悦的信,说你要来南顺,我可是连夜兼程从京中赶来慈州的的,就盼星星盼月亮盼你和谭悦回来……”
谭悦微微垂眸,沉声道,“锦诺,阮奕有鸿胪寺的人作陪,你要不要同我和丹州一道,先回京中去见老师和师娘?”
丹州一听,只觉有力,“对啊,锦诺,我们三人先去吧,师娘可想你了!我们先去京中,还能多同老师和师娘呆些时候……”
赵锦诺微怔,心中似是些许蛊惑。
谭悦道,“慈州到京中就十余日路程,一前一后,也迟不了几日。他这十余日,身边都有鸿胪寺的官员跟着,也无暇顾及你,你不如同我们二人一起……”
丹州怂恿,“是啊,锦诺,你同阮奕日日都在一处,先同我和谭悦去见老师和师娘吧,还有其他师兄弟应当都提早到了,师娘说,这次是人最齐的一次,大家都盼着你呢,小师妹……”
丹州的话,似鸿羽一般,悠悠落在心中,泅开了丝丝涟漪。
……
谭悦府邸回驿馆的马车上,赵锦诺一直在想谭悦和丹州的提议。
先前京中见老师和师娘,还有其他师兄……
其实她心中是隐隐期许的。
只是,要怎么同阮奕说起?
下了马车,冯涛领着赵锦诺入了驿馆苑中。
赵锦诺一直低着头,中途遇到卢风和早前驿馆苑中的小吏,对方都没有认出她来。
于旁人而言,阮奕身边那个叫阿玉的小厮,从方才到苑中落脚歇息后,便没有再露过面。
冯涛送赵锦诺回苑中,又拱手道,“侯爷吩咐冯涛留意夫人安全,冯涛就在驿馆中,夫人若是有需要的事情要办,就让驿馆小吏捎话就是。”
赵锦诺应好。
等冯涛离开,赵锦诺推屋入内,径直在内屋换下衣裳,重新换回了男装。
阮奕还未回苑中,今日是接风宴,稍后应当有人会亲自送至苑中,她需露面去迎。
亏得今晚她没有多饮。
案几上,是她先前拎回来的果子酒,丹州那坛子,还未出谭悦的府邸,便被他自己喝完了,囫囵吞枣,又打起她这坛的主意,她才不给……
想起丹州,赵锦诺又笑了笑。
今日见到丹州,她心中其实高兴。
丹州是特意从京中赶来的,就为了早点见她。
谭悦和丹州同她是真要好。
她也动了想同他们一道先入京中的念头……
她坐在外阁间的案几前翻着书,稍许时候,苑外有嘈杂脚步声传来。
外阁间的门半开着,赵锦诺从门缝里看到灯笼的光亮转入苑中。
回来了。
赵锦诺起身,迎了上去。
袁开阳搀着阮奕,阮奕似是有些饮多,鸿胪寺的官员送到苑外便没有再多送,拱手之礼,目送袁开阳扶了阮奕入了苑中。
而后见赵锦诺迎了上来,这才离开苑中。
“嫂夫人,先回屋中。”袁开阳出声。
赵锦诺忽然反应过来,阮奕许是并没有看起来醉得这么厉害。
等入了外阁间,赵锦诺利索阖上门。
袁开阳朝赵锦诺拱手,“嫂夫人。”
方才趴在小榻上的阮奕也撑手起身,身上虽有酒意,却分明清醒,“阿玉,我同开阳有事先商议。”
赵锦诺颔首,“我在这里守着。”
阮奕同袁开阳撩起帘栊入了内屋,屋中低沉的说话声传来,断断续续得听不大清,大抵隐约能听到慈州逗留,遣人查探等字眼。
虽不完整,但赵锦诺也回过神来,早前的谭悦也好,眼下阮奕也好,许是都不是单纯的出使,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来的。
阮奕同袁开阳应当有要在慈州刺探的事情,所以谭悦早前的担心果真并非空穴来风……
袁开阳不敢逗留太久,惹人生疑。
撩起帘栊出来的时候,赵锦诺正好阮奕的声音,“让卢风小心。”
赵锦诺心中微讶,却瞬息想明白了。
这一行,负责刺探消息的人是卢风。
卢风才是这一路看似最不起眼,也不像有目的的人,他早前负责后勤,这一路南顺的官吏和禁军都看在眼里,眼下是到了南顺,才清闲了下来,他若是在慈州城闲逛,旁人也想不到他头上去,卢风是比旁的禁军侍卫,和鸿胪寺官吏看起来更默默无闻和不起眼一些……
赵锦诺心中唏嘘,她早前还真信了卢风是个温和简单的人。
其实,都是阮奕让他多照顾她罢了。
赵锦诺才觉,这出使的一路恐怕都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大家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