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婵迎着傅韫愤恨的目光,平静道:“傅祎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心知肚明。”
“臣认为,诬陷的可能微乎其微。”彭绍继续说:“臣命仵作查验,那些青年的尸身已在傅府后院存放一月到三年不等。三年前,孙国公为何要大费周章准备诬陷傅祎公子,又如何持续了三年无人发现异端?”
“而且开掘傅府后院,声势浩大,多有百姓围观,现在傅祎公子杀人成性的传闻,已经传遍街头巷野,望陛下早下定夺。”
此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傅韫捂着脑袋,踉跄了几步,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倒在地。
李凌风从御座上大步走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傅韫,面有愧色,“皇后身体不适,此事容后再议。孙国公、俞夫人、婵儿妹妹,今日多有委屈。若朕查明此事当真与国公府无关,自会亲自备下厚礼赔罪。请先回吧。”
……
马车上,俞氏面色憔悴,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尼陀佛,阿尼陀佛,菩萨保佑,孙家才能过了这一劫。”
孙婵道:“娘,你要谢谢菩萨,也要谢谢爹啊,是爹平日多行善举,多得民心,才令陛下放弃陷害咱们。”
孙文远一上车便喊着站了许久,腹中空空,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含糊道:“谢我倒不必,我下次出去喝酒的时候,还望夫人多给些银子,我顺手就要救济个乞丐的。”
俞氏拿出手帕为他擦去胡子上沾到的糕点渣,笑得温婉,“好,好,只要你不沾嫖赌,往后要花多少银子,我都不拦着。”
转瞬话里带了后怕,“没想到那傅祎是个如此没人性的,难怪昨日无端端要杀婵儿。”俞氏放了手帕,把孙婵抱入怀中,“还好我的婵儿没事,不然我定要跟他拼了老命。”
孙婵拍拍娘亲的手臂,安抚道:“娘,我不是没事吗?经此一事,傅祎怕是不能再胡作非为了。对了,多亏了荀安拼死相救,娘可要好好赏赐他。”
孙文远瞟了女儿一眼,果断与她争宠,拉过俞氏的手要往她怀里钻。
“孙文远,你吃完糕点没洗手呢,别碰我衣裳!新裁的,今儿第一次穿呢!”
孙婵看了看窗外头,觉着差不多到樊楼了,殷切道:“娘,我想去樊楼打包个核桃酥。”
“府里的厨娘就能做,做什么要跑到樊楼去买?”
“樊楼的好吃嘛,赫萱姐姐,让车夫停一下。”孙婵撩开帘子唤着,一阵风似的钻下车去了。
俞氏疑惑:“这孩子什么时候爱吃核桃酥了?她不是说一股怪味吗?”
孙文远抱着俞氏的胳膊呢喃:“她不吃,可有人爱吃……”
……
俞氏强要孙婵留在她的房中用晚膳,孙婵只好从命,只是在用膳的间隙,眼睛望窗外扫了好几眼,心已经飞出去了。
俞氏一直兴致勃勃回忆今日乾龙殿上的情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碗里多了一只大鸡腿,孙婵回过神来,见她爹一脸幽怨地望向她:“还吃不吃饭了?”
“吃吃吃,”孙婵笑容甜甜,“谢谢爹。”
饭后孙婵告别了爹娘,提上核桃酥,小跑着往荀安的住处去。
小心翼翼推开门,荀安果然躺在床上,她就知道,让他好好休息,他就会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她笑着把核桃酥放在桌上,“荀安,你没有不舒服吧?吃了什么?我给你打包了核桃酥,我瞧着你上次吃了五块,我都记着呢。”
关了门转身,却见荀安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脸颊似乎清瘦了些,一脸生疏,语调冰冷,“小姐以后,不要再来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