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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夜未睡的常盛就起身了。
今日要去李家村拜祭原主外祖父母,他得进城一趟买些鲜果回来。
“咦嘿嘿嘿!”大黑又惊又喜,今天居然不用嚎叫男人就带它出门溜达了!
大黑脚程快,大清早的路上也没什么人,常盛来回一趟才花了半个多时辰。
一回到家,马不停蹄地杀鸡煮饭,待太阳升起的时候,常盛就把祭品准备妥当。
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常盛骑马去李家村。
“常大!”
一声吆喝传来,常盛抬头一看,远处十七八个村民站在路边,看样子是要上山。
“常大,你这是要去扫墓?”憨脸汉子问。
常盛微微颔首。
憨脸汉子笑了笑,道:“常三在山上采了不死草,我们也想上山去碰碰运气。”
昨晚村人堵在常三家门口闹,常三嘴硬不愿告诉他们采摘不死草的地点,是他娘受不了村人的谴责,哭着劝了好久,还以死相逼,常三才松口。于是他们便约好今日上山一起去寻找。
不死草?野生石斛?常盛了然。常三的确是采了许多石斛,不过这石斛的生长环境有些苛刻,采摘不易。便道:“悬崖险峻,你们小心。”
憨脸汉子一愣,忙问:“常大你是在哪发现常三的?”
常盛大致说了下方位,村人们面露喜色。
常大说的和常三说的基本吻合!那就没错了!
憨脸汉子又问:“常三说在山上看到了野猪,常大你在山上见过野猪吗?”
常盛如实回答:“有。”
村人们相对视一眼,低声道:“看来常三没有说谎。”
“对!不过山上真有野猪的话……”说话的村人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立马有人呵斥:“富贵险中求!你要是害怕就回去!”
“我……”
常盛不愿意掺和到他们里面,踢踢大黑肚子继续往前走。
原主的外祖父母被葬在凉山山脚下,这一带都是墓葬区,附近几个村子的墓地都集中在这里。一眼望去,漫漫白纸飞扬,白幡涌动,入目皆是大小不一或简陋或修葺齐整的坟墓。
常盛按原主的记忆寻去,找到一个小坟包。坟头立着墓碑,墓碑上的落款是女婿常有德。
常盛眸色微冷,自从李春花生了儿子之后,常有德就再也没有来给两老烧过纸钱。坟墓多年无人打理,土包几乎被雨水冲平,原主懂人事之后才偷偷来祭拜打理。
提起锄头把坟墓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常盛又从附近挖来泥土,把坟墓修葺整齐。
里面埋着的不是自己真正的长辈,却是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亲人。常盛认认真真地摆好祭品,点香燃烛,实实在在的给二老磕头告罪。
待冥纸元宝等烧成灰烬,常盛把酒水浇下,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府。
太阳已经高升,少年应该起身了,灶上鸡汤温热,锅里的肉包子也暖着,也不知道他吃了没。
常盛叹息一声,跨上马。
墓地周围还有好些在扫墓的李家村村人,村人瞧见常盛都窃窃私语。
“这常大真有孝心,年年都来祭拜,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即便他身有隐疾,玉娥小姐还不是闹着要嫁给他!”
“李员外不是给玉娥小姐谈了一门亲事?”
“呔,没成!对方听说玉娥小姐痴恋一农夫,二话不说就拒了。”
“那李员外岂不是气得要死?”
“当然!李员都快气疯了,当场要动手打人,被他夫人拦下了!”
“名声坏了,玉娥小姐这回怕是难嫁人了。”
“那是,原本上李家说亲的媒人络绎不绝,自从这事传开后,几乎没有媒人登门。就算有媒人登门,说亲的对象不是鳏夫就是落魄户,甚至有人想纳玉娥小姐为妾!”
“哎,你们说,要是玉娥小姐无人求娶,李员外会不会把玉娥小姐嫁给常大?”
“不可能!这常大都不行了,把女儿嫁过去不是活受罪?”
“行不行不是我们说了算,据说这消息是从那泼妇李春花口中传出来的,这女人说的话你们也敢信?”
常盛不是没注意到李家村村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心思一动便猜到缘由,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没法管别人说什么。
“常大!”
身后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常盛收紧缰绳,回头一看——
一个身着嫩黄春衫的少女急急追在他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他停下,少女长出一口气快步跑上前。
这少女有些眼熟,他应是见过,遂开口问道:“何事?”
“呼呼……”少女大口喘着气,埋怨道:“你这马跑得也太快了!”
常盛默然。
待气息平复,少女左右张望了下,说:“常大,我家小姐想和你谈谈。”
常盛眉峰攒起,终于记起这少女在哪里见过。
这少女正是那李小姐身边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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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辞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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