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接连数日沉浸在一片昏暗阴霾天色下的的江都城,终于迎来两桩顶顶热闹的大喜事。
锣鼓声欢笑声喧闹了一整日还未停歇下来。
彼时,才将从宴席脱身的良宵困倦得趴在小书房的案桌上,眼眸半眯,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小腿,时不时撑着下巴看一眼对面的男人。
大将军专注军务时,背脊很直,深邃立体的五官一眼一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侧面看去,却显冷漠刚毅,那双精深的眼眸,想必是极其锐利的。
他身着那身象牙白的锦缎长袍,颜色鲜亮,只端坐在那,便好似一束光,高大挺拔的身姿,又好似一座逶迤大山,一棵风雪压不倒的松柏。
良宵觉得将军愈发和心意了。光是这么瞧着,便叫她不禁满心欢喜。
自从那夜将话说开后,她们再没有闹过不快,日子平滑如水,无声无息。
除了在应付母亲上有些分歧。
除了,他行事越来越反常。
将军依旧少言少语,但是开始不克制自己的情感,想要什么都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他的欲.念变得很重,几乎是夜夜缠.绵,他发了狠的侵.占掠夺,尤其钟爱在她身上留下欢.爱痕迹。
几乎是消磨不掉的痕迹,昨夜未消,今夜又起,甚至在耳背上,脖颈上,怎么也掩盖不住。
为此,良宵推掉了好些夫人的邀约,今日去褚靖和陵玥的大婚宴席,是她小半月来第一次出府。
她隐隐知晓,将军是故意的。
于是她夜里不太敢睡熟,便也清楚的听到夜深时,将军会温声唤她遥遥,细致的抚过她的长发,描摹过她的眉眼。
若是她推拒或是不舒服的避开,他就会将身压上,含住她耳垂轻.咬,吻.住她唇瓣,直到喘息不过来才放开。
可若是她往他怀里靠一靠,张开手臂接纳他,或是呢喃两句“好困”“不要了”,他就低低说声“乖”“好”,而后相拥而眠。
便像现在——
将军轻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脸,刚毅的侧脸浸满似水柔情,“遥遥,回寝屋去睡?”
良宵说好,懒懒支起身子,习惯性的张开手,将军打横抱起她回了寝屋,再回小书房处理宇文军的日常军务。
再过了一两个时辰,她被身旁一具火热的身子纳入怀里,入冬了,遥竺院已经摆了炭火,可都不如将军暖和。
她拱了拱身,往里靠了靠,寝衣里却探.进一只作乱的大手,酥酥.麻麻的,叫人脸红心跳不已。
“将军,”良宵软绵绵的叫她,微微仰头,看着他下颚道:“今日好困……”
这时寝衣已经被拨.开大半,他收了手。不过须臾,又往下探去。
那只手轻轻抚过,而后停住,问:“昨夜弄疼了吗?”
良宵羞得咬住下唇,不敢多动一下,将军已经从一开始的横冲直撞,变得极富娴熟技巧,慢慢的,竟也将她怕痒这个毛病给制服了。
每每这时候,他必是起了欲.念,顾及着她这娇弱的身子才此番问,之前几回,若她说疼,他会回一句“我轻轻的”,若她说不疼,他便也,丝毫不会客气。
左不过,都难逃一场极致沉.沦的情.事。
并非她不愿意与将军亲近,只是这身子委实受不住。她才明白,为何要她去骑马,要她逛园子,原是为这档子事预备的。
早知晓,她便也乖乖的去了。
如今,良宵想起那样的抵死缠.绵就止不住的颤栗,憋了半响,她才通红着脸开口:“将军……良宵好喜欢将军呀。”
将军大人听了这话,那手竟收了回去,眸中深谙情.欲褪去大半,他认真问:“喜欢哪里?”
良宵有些发懵,拧眉细想一番,才颤巍巍的老实答:“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喜欢,但…我哪里都喜欢。”
有些害臊。
说完这话她就没脸见将军了,认命的把脸靠去他的胸膛,甚至在心里想,拖延时间是没用的,还不如到时她哭狠一点,叫将军心疼,也能早些结束。
其实,她也喜欢那样的欢愉,只是过犹不及。
谁料身侧男人迟迟没有动作,甚至,揽住她腰肢的手也渐渐安分了,她有些惊讶的也抬头,拿手指戳了戳宇文寂的侧脸。
但他只温声唤:“遥遥,”
一遍又一遍,声音低沉醇厚。
好半响后,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良宵微微支起身子瞥了眼,将军竟是睡着了?!
她又惊又喜,不由得反复回味那句喜欢你来。
夸他,主动示爱,原来将军就是这么好哄的吗?
她以为将军这样严肃的人,该是不喜欢她整日把小女儿家的情话挂在嘴边的,毕竟有一回,她只是同他说了句着急来见你,就无情受到冷脸。
此时此刻,良宵有种忽然挖掘到宝藏的惊喜感。
*
随着这场轰动全江都城的婚事结束,大局已定。
一心向往权势地位的良美,从太子妃退而求其次,最后没捞到侧妃的位置,竟是一退再退,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与六皇子褚誉搭上了关系。
良宵得知此事时,意外的冷静下来。
褚誉已有正妃,宫内侧妃也纳了四五个,叫姐姐如此没底线的委身,便只剩一个缘由。
褚誉是如今继后王皇后所出,而当今的太子褚靖是先皇后之子,自从王皇后上位后,朝中隐隐有股势力转为拥护褚誉,母慈子善都是面子功夫,人都是有私心的。
姐姐到底是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