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挺感人的一件事,哥哥关心妹妹,不惜动用巨资,也要保证妹妹的安全。
然而范桓在说完之后,却发现面前的张烈以一种特别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妹妹?呵呵,你来明州没两年,光我知道你的妹妹就不下二十个了。兄弟,悠着点吧,我觉得小半年没见,你这脸是又苍白了几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那是亲妹妹!”
“亲妹妹你也下得去手,人渣。”
“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了呢……”
“禽兽。”
“……得,得,我在你眼里也就是这形象,我认了好吧?赶紧,赶紧吧,最后一场秘店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还好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挪到了第二场,不然你就满世界的找去吧。”因为与眼前张烈相识的颇久了,范桓也学会了张烈嘴里偶尔冒出来的国骂,刚刚来明州的时候,范桓可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拿出并递给张烈一件黑袍、一张仅仅只露出双眼的蓝水晶面具,范桓也是身罩黑袍,给自己带上面具,然后他走到房间的角落处,按动一处看似装饰的机活,伴随着手上灵光一闪,墙壁上就裂开来一个大洞。范桓招呼了张烈一声,然后就率先沿着阶梯先下去了。
除了脚下的阶梯,四面八方都是一片黑暗的,令人无由得从心中升起一股恐惧之感,秘店拍卖会,常常会拍出一些来历不明,明面上不准出现的好东西,但是没有足够关系,根本不可能找到门径。越是高阶的秘店拍卖会,便越是如此。
在一片黑暗当中,连左右上下的空间之感都渐渐失去了,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一面兽头石门终于出现在阶梯的尽头。
“小心一些,这里面其实是筑基境修士的拍卖会,除了抬手加价,最好连口都不要开,这里面很可能有魔道修士……不,是一定有魔道修士,你身上的法器可以阻断神识屏蔽药粉,但是若是被记住声音,那可就没有办法了。”
“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立刻走,等着,等到拍卖会结束和所有人一起走出来。”在兽头石门前,范桓又向张烈交代了一番,之前已经说过的话,然后,他才伸手拉开石门
朱红色的厚实毛毯,雪白的玉壁,高高吊起的青色宫灯,整个大厅呈椭圆形,直径数十丈大小,厅内则摆有长桌木椅,有数十名身罩黑袍、面戴水晶面具的修士等待着,对面则孤零零的是一张空桌,空桌一侧的不远处,则还另摆有三把檀木椅。
见到范桓和张烈进来了,房间内的人都不由的望了两人一眼。只是一眼,就令人感到压迫迫及。
范桓去了前厅,张烈自己则默默的找了一个较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好在,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
前厅的石门打开,陆续走入三个人进来。
全部都是黑袍罩体、水晶遮面,丝毫看不出从属关系来,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本次竞卖的第一件货品,血婴神剑炼制图,以千年雷击不死的槐木为引,于阴年阴月阴日杀九十九个出生不到百日的婴儿,辅以血婴神剑血咒加持,便是一阶极品法器,并且随着日后每杀一人,便可以吞噬被杀者体内生机,转化死气,提升剑意,最后可以提升至三阶境界,威力无穷……”
(操!)
听到头一件拍卖物品,张烈心中便暗骂一声,难怪无论前世今生,许多人都厌恶那些大资本家大商行,因为有的时候为了利益,这些家伙真的是能坏事做绝做尽。
当年修炼这血婴神剑的魔道疯子,是因为满门被杀,才创立下这门邪术的,后来也被正魔两道联手诛杀,毕竟修仙者再怎么自负甚高,他们也无法否认他们脱胎于凡人。若是让这种邪术大肆流传下去,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掘坟断根?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年的血婴真人死了,这血婴神剑炼制图却落到了六大商行的手中,因为炼制血婴神剑需要消耗的天材地宝不多,虽然炼制过程繁琐恐怖,但恐怕还是会有许多不断衰弱中的修仙家族会竟相抢夺。虽然任何文明、任何历史上的杀婴事件都从不罕见,但张烈还是看得心气不顺,暗自咬牙,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
两百灵石的基价一出,转瞬便被抬高到四百灵石往上。
虽然,除了血婴真人以外,应该没有人能够把血婴神剑炼到三阶,但是二阶已经够用了,绝大部分修士家族就是靠二阶筑基境修士撑着的,而拥有了血婴神剑,可以让他们在筑基境界的战斗中,占尽优势。当然,在玄魔宗、焚世影教、幻心宗这样的宗门势力范围内还好,在丹元剑灵宫,重玄阁这样门派的势力范围内被逮到,就等着被灭门吧。
明州玄魔宗、焚世影教、幻心宗属于魔道,丹元剑灵宫,重玄阁属于正道,至于月灵门与千竹山教,则认为修仙者分什么正邪啊?好好修炼不好吗,属于亦正亦邪的存在,只要能精进修为,道法魔功兼练无忌,当然,太过极端的魔功还是被禁止修炼的。
最后,那血婴神剑炼制图,被以八百七十二颗中品灵石的天价拍卖走了,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九十九个出生不足一百天的婴孩,要死于非命,甚至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主动奉献给仙师的。
在这样的世界,凡人必须依附于修仙者才能生存,繁华腹地稍微好一些,尤其是边荒穷僻之地,无论是僵尸起尸了,还是老猫老狗肥猪成精,普通人类都很难应付,许多凡人家族城镇甚至就是依附于某一修仙家族建立起来的,当这个修仙家族衰弱时,城镇也就跟随着衰弱了。
因此有些时候,许多凡人父母明知道修仙者是拿自己的孙子去祭剑的,他们还是会哭泣着、跪着主动奉上,五百童男童女血祭神剑,太正常了……不然,难道抛弃祖祖辈辈才经营起来的生存之地,朝不保夕,再次流亡吗?
没有力量的时候,善恶都是毫无力量的。
眼观鼻,鼻观心,静心守念,张烈等过去四五个拍卖品后,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拍卖厅堂的中央处,不知何时出现巨大的铁笼,七八头猛虎在里面或坐或卧,这种凡间猛兽之王对于修仙者来说,当然是没有危险的。有危险的,是它们才对。
一名黑袍面具人,从一玉匣当中,取出一支巨大手臂粗细的朱红色血人参,这一看就是上档次的千年灵药,在它刚刚出现的时候,在场许多人的身躯都为之前倾。
千年灵药,哪怕药不对症,很多时候也可以作为药引,效力惊人。
只是,拍卖千年灵药就拍卖千年灵药,不知拍卖行为什么还摆出几头猛虎?
下一刻,所有人都有答案了。
只见那名黑袍面具人,把手臂粗细朱红色的血人参,扔到铁笼当中,下一刻惊悚无比的事就发生了,似乎是感应到了食物,那支血参在半空中还未落地,条条根须就急速蔓延扩散。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伴随着猛虎的哀鸣惨叫之声,以根须为凭依,虚空漂浮的血参,便当场将铁笼中的七八头凶猛巨虎,直接抽成干尸了,木灵之物,如此凶暴!?这一幕,算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了眼界。
“不敢欺瞒各位,正常来说千年灵药,应该是顶级灵物,但是这支妖化血参,却是我宗血灵参中的异化之物,药性已变。虽然其蕴含的能量气血更加强烈,但却半动物化,我宗研究了数年之久,也没能研究出它的价值与作用,因此仅仅作价两百灵石,但同时附加一个要求,若是拍买者研究出此变异血灵参具体的功效,我宗长老愿出两千灵石作为酬谢。”
拍卖行拍卖师的这句话一出,虽然勾起一些人的兴趣,但是却让大多数人都没有竞卖的意向了。
这个拍卖行背后大宗门的长老,可以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随手拿出两千块中品灵石,但对于绝大多数修仙家族来说,哪怕是两百块中品灵石一次性抽出,都要难捱得抠吮指头,更遑论资源更加困难的散修了。
“两百中品灵石!”
“四百!”
在那名拍卖师刚刚才开始起拍,张烈就直接把自己这些年大半的积蓄砸上去了,有过经验的应该都知道,与其被慢刀子一点点割肉,不如快刀一挥痛快一些,也更加能显出自身势在必得的决心。
果然,因为张烈这一次的出价,彻底打灭了在场其它几名较为富裕,想要买下变异血参,研究一下修士的心思,这东西毕竟连大宗门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在隐藏风险上实在太大了。
“四百灵石,还有更高价的吗?”在等待片刻之后,拍卖师见实在没有更高价的了,只能将此株变异血参,卖给张烈。
“阁下若是知晓或者研究出此血参价值,可联系带你来到此地的管事,我行做事,一向童叟无欺,诚信如金。”在道法典籍里,金有至坚至固的意思,因此这算是不小的口气了,但是在那名交给张烈玉盒的拍卖师言说出来,却给人一种一字一句,坚固至极的意思。
闻言,张烈点了点头,抱着玉盒,心中却并没有丝毫去赚那两百中品灵石的想法,哪怕对方可以接受自己的用法,却也因此暴露了自身的功法,至少也是部分暴露了,这在张烈看来,便是不值。
四百块中品灵石的交易,在这场拍卖当中并不算是什么大的买卖,因此很快也就渡过去了。
张烈又等了一会,然后如范桓所说的那样,随同大多数人一起走出秘店,这次是他一个人行走在只有阶梯四周一片漆黑的空间内,好在只有脚下这一条路可以走,在四刻钟之后,张烈再次见到了兽头石门,将之拉开。
当再次见到范桓的那一刻,他几乎有一种重新返回人间的感觉。
“你们这破店怎么什么黑心钱都挣啊?血婴神剑这种东西也卖?”
“别说,别说。”虽然在场仅仅只有两人,但是张烈的话还是让范桓一个激灵。他赶紧左右看了看,然后没好气得道
“这不光是我奇珍阁的买卖,我们只是提供一个交易平台罢了。那些元婴老怪一个个都一千多岁了,还娶不到二十岁的侍妾呢,你有种骂他们去啊?”
“罢了罢了,我心气不顺拿你撒一下火,走了,有事传书告诉我。”说着,张烈便向外走去。
“别大嘴巴,把什么事都往外面说,还有,注意一点,我下个月就去雍州了,别等我回来,你小子死掉了……别那么爱多管闲事……爱出风头……”
张烈踏着剑光远远飞遁而去时,身后犹能传来范桓的话语声。
对此,他挥一挥手臂,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木灵到手,将之以五行秘法植入吞噬,就又可以获得一倍法力增幅,接下来的几年,刻苦修炼反倒是其次的,主要寻常其它三行灵物。我这六年来吞服大量灵药,其中有许多沉淀于体内尚未完全激发出来,久积反成毒!在筑以前,要将它们全部激发炼化。)
(雍州?范桓那个家伙说自己马上要去雍州,那个州都有什么大剧情来着?时隔太多年,我的主要精力又都放在明州与附近的几个州上,雍州剧情实在记得不大清了。)
修《五行禁法》筑基,并不一定非要集齐五行灵物,只是,只有集齐五行灵物方才发挥此套功法的最大潜力、最大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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