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启并没有因此而松手。
武星的表情跟崇启手里皱皱巴巴的校服差不了多少,被勒住的衣领甚至让他有些窒息。
崇启见武星表情扭曲,正准备活动手腕解除贺妄席的禁锢时,有人从身侧一把抓住了他攥紧成拳的手,掰着手指试图将武星的衣领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松手。”
来人身上的味道像山崖上独树一帜的雪莲,初冬的细雪拂在他身上也掩盖不了他的高贵。跟身后贺妄席炙热的胸膛截然不同。
“松手。”关霖笙又说了一遍,“老师还在。”
崇启挣扎了下,没挣脱。
手腕上和手上的两股力量都是实打实的,崇启哪儿受过这两位这样的待遇,没忍住低头笑了下,这才讪讪地松了手。
“崇启你又在这里折腾什么呢?!”化学老师从教室里蹿了出来,二话不说对着崇启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怒骂:“你没法在教室里耽搁我上课你就来教室外面打人是不是?你是跟我有什么仇,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的课上搞这些幺蛾子?!是这位同学跟你有什么血海深仇还是你和我有什么血海深仇,你非要这么招惹别人?!”
一股脑的把错全怪在崇启身上了。
武星还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感觉却没有改变他的态度,见这老师也不是个待见崇启的主,这下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崇启同学,我刚从医务室回来,就是个路过的。”武星忙不迭地卖起了惨,“我还是个伤患,你究竟是看我哪点不舒服,怎么突然过来抓着我打啊。”
对方的手段简直低劣,仗着在场的第三人是他的同伴便大大方方的说起谎来。
崇启实在是不想和他玩这些小儿科的,偏偏被逼得不得不幼稚起来。
现场最能在老师那里说得上话的就是关霖笙了。崇启想了想,先是转过头来对上了关霖笙的视线,接着有些失落地敛了眸,轻轻将头往另一边偏了过去,嘴里苦涩地咽了咽,无声的端得一副受尽欺负的委屈模样。
跟谁不会卖惨似的。
而这一招很显然是有用的。
关霖笙收回视线后抬头向老师提示:“老师,我觉得不能一时听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词。”
“……”化学老师冷不丁被关霖笙拂了面子,又没法反驳关霖笙的话,只能暂时做出退步,“下课后自己去办公室和你班主任说。”
课间时。
林晓觉没想到继上次崇启和贺妄席打架还没过去一个月就再次在办公室里见到这俩人一块进来的场景,身后跟着的甚至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关霖笙。
好在贺妄席这次跟关霖笙是劝架的那个,要是贺妄席跟崇启再打起架来,林晓觉非得让他俩拥抱个十分钟才行。
“崇启,你刚让我省心不到一个月,怎么又动起手来了?”林晓觉无比头疼,“这次也是你先动的手?”
“是。”崇启将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实受罚的乖乖模样。
但林晓觉当了崇启两年的班主任,自然不会就这么被他给唬了过去,“这么老实,这次是不服气了?”
这时,武星在旁边赶紧插嘴,“老师,我才不服气好不好?你看我头上的伤!”
“贴了个创口贴,还真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不成?”崇启睨了武星一眼。
“老师你看!他就是这么威胁我的!”武星将头上的血拭在手上,卖力地卖惨,“我的头好痛,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
“啧。”崇启有些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林晓觉皱眉:“你这么凶做什么?”
武星身子缩了一下,旁边三班的班主任看了后有些生气,“你这位同学怎么回事?打了人态度还这么不好?”
每个班的班主任都是有些护短的,包括林晓觉这会儿也在想着尽力保全崇启,而三班的班主任吴老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怎么说,你二话不说就上手打人这就是不对的。”吴老师说,“你看我们班的同学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吴老师,打人的真相还没弄清楚。”林晓觉提醒了句,又问崇启,“这次是为什么?”
“他嘴贱。”崇启回答,“听着烦。”
林晓觉又问:“他说你什么了吗?”
崇启:“说我妹妹了。”
林晓觉知道崇启家境不好,也知道他家里有个身体不好的妹妹,想了想又问道:“说什么了?”
崇启抬头看了眼林晓觉,沉默了下去,没法说出那种话来。
“挺难听的。”作为劝架方被跟着叫进来的贺妄席突然开口,“武星说了些关于女生不好的话。”
“你听见了?”林晓觉诧异,那时候贺妄席不是应该还在上课?
“听见了。”贺妄席老实说,“我没听课,听墙角去了。”
“我没有说!贺妄席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武星又狡辩道,“崇启,你不能因为你喜欢的人喜欢我你就这么诬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