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哗然。

“你不要乱说！”苏禾心里咯噔一下，气得跑过去朝武星的腿肚子狠狠踢了一脚，拳头紧攥，恨不得直接把武星制裁掉，待武星发出痛呼后又猛地扭头瞪眼警告方子歌，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阴狠，“方子歌你也闭嘴！”

“你瞎说什么呢，真当造谣不犯法是吧？！”贺妄席也完全怒了，深吸气后还是没能冷静下来，吐出来的沉重呼吸和他体内的暴躁因子像烟花似的炸开，手上也控制不住地用力拽紧了武星的头发往地上猛的砸了一下。

武星头上渐渐有血渗出，贺妄席沾了满手的红也消不下气去。

在场的人都不清楚方子歌会是什么回答，是会继续疯下去直接承认后将事情闹大？还是像他说的那样认为自己真的错了从而为崇启正名？

毕竟一错再错下去后他能获得的成果对方子歌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孩子，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强迫你呀？你倒是说话啊！”

四周已经开始有围观的群众在问方子歌真相了。

贺妄席脑子一热，瞪了问话的大妈一眼，起身朝方子歌那边踱步而去。

不管怎样，现在要先让方子歌闭嘴才是。

“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一定会弄死你。”

贺家虽不必关家的来头大，但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贺妄席比方子歌高了很多，他卡着方子歌的下颌逼着对方与自己对视，满是怒火的眼神里尽是睥睨，强大的气场和周身的戾气吓得方子歌缩了下身子，连挣扎都忘记了。

方子歌也是被武星这句话砸蒙了的，被贺妄席卡住后他的腿肚子都在发抖，如果不是依靠着贺妄席的手臂力量，他会直接瘫坐在地上去。

他眼底无神，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崇启的名字，眼泪被寒风一吹就干了，只留下了两条泪痕挂在脸上，看上去很是可怜，不明所以的群众一时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崇启……”

方子歌的声音很轻，眼里噙着泪看着崇启。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崇启可是绝对不容许有人这样欺负他的……如果他受委屈了，崇启也一定会温柔地抱着他、安慰他、怜惜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着眼看着他遭受这般痛苦。

崇启叹气，脑子里被这一团乱弄得嗡嗡响，偏偏系统还一直在他脑海里叨叨着“贺妄席太凶了”和“方子歌不能死”，以及“您还是阻止一下贺妄席”吧。

行吧，阻止就阻止吧。

“贺——”

“你也闭嘴！”

他刚开口就被贺妄席紧急叫停。

崇启：？

“诶，行。您是大哥。”崇启倒是省得麻烦了。

“你还敢喊崇启的名字？！”贺妄席凶完崇启后又更逼近了方子歌一步，“你刚才说怕我搞事？我搞什么事？打死人吗？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武星死也不可能死在我的手上，他还不配。”

方子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意识到他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太过疯狂，所以他在贺妄席的手下也只是收缩着瞳孔，以表示他无助又渺小的抗拒。

贺妄席感受着手下颤抖的身体，怒极反笑，“你应该知道关霖笙家是没人惹得起的，今天就算我放过你们，你觉得关霖笙会放过你？你在想什么？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儿死一万都不够，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倒是说啊？说崇启强迫你，只要你敢，只要你舍得，崇启就是你的了。”

说完，他松开了手，给足了方子歌说话的机会。

他玩心理一直都有一套。

“说啊小歌！只要你说了崇启就是你的了！”武星也开始费力地喊着，逼迫着方子歌。

“不是，你们就不问一问我？”崇启有些想笑，什么叫我就是方子歌的了？

“问你干什么。”贺妄席冷哼，睨了崇启一眼，很是霸道，“不管怎样，你都会是我的。”

从四面八方接踵而来的压力压得方子歌喘不过气来，他突然觉得很冷，身子很冷，心里也是冷得彻骨。

他想蹲下去抱着身子冷静一会儿，可他只是困难地动了动手指，身子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怎么努力都不能动弹。

要是现在能有一点温暖能让他浑浊的脑子继续沉沦下去就好了，他贪心的这样想着，可围观群众的疑问又瞬间将他打醒，他还是必须面临这个艰难的选择。

他自私的心理一直想把崇启据为己有。

“我……”方子歌无神地望着崇启微微张口，当他像是要点头将承认的话说出口时，他发出的气音却一下子卡在了喉咙口。

可就这样让崇启跟我绑在一起，崇启一定不会开心的……

是啊，崇启不开心的话自己也不会开心的。

想通这一点后，方子歌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开始回暖了。

冷静片刻后，他只是不舍地看了崇启一眼，就算还是没有得到半分他想要的温度也不要紧，只要还能看见他就行。自己曾经吊着崇启一两年，而现在又做了那么多严重的错事，现在只要崇启还能安全出现在他眼里，这就足够了。

嘴里骤然变得无比苦涩，方子歌收回了视线，终于是发现他到底喜欢崇启到了什么程度。因为这时他竟然开始心疼起崇启来，心疼对方有一个他这样的追求者。

“没有强迫我，一直是我缠着他。”

方子歌亲自结束了他短暂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