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霖笙都快吓死了。虽说都是男生，平常在宿舍崇启也没少当着他面换衣服，按理说连崇启都不在乎，他更不应该这么矫情的才对。

……可毕竟说这句话的人是崇启。这话都不敢出现在他梦里，现在就这么被心上人说了出来，太尴尬了。

关霖笙努力表现得冷静：“我真的没事，要是有事我就不会来考试了，你……”

“可以啊，都会说谎了。”崇启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垂眸扫了眼他的手腕，“护腕取下来。”

关霖笙干巴巴地说：“我没有说谎。”

“取下来。”

“……”

关霖笙不敢再反驳他了，只是低垂着脑袋立在原地，不顶嘴，也不听他的话取下来，就这样跟他犟着。

崇启拉了张课桌过来往上一坐，漫不经心地翘着腿，指尖匀速敲打着手下的铁皮课桌。他不急，反正他也有的是时间跟关霖笙耗下去。

没过两分钟关霖笙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崇启敲打桌子的声音就像是夺命的厉鬼，闹得他越来越紧张，也弄得他心烦意乱。

“这是你要让我戴上的……”关霖笙的语气竟然有些可怜，“你要收回去吗？”

崇启哭笑不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护腕而已，谁在乎这个啊？

但他也没对这话作反应，只是看着关霖笙不情不愿地取下护腕攥在手里，黑色的布料有从对方白皙的指缝中露出来，像钢琴键似的。

而这更让对方手臂上的淤青显得格格不入。

看得出来关霖笙的不安和紧张，崇启现在反倒是气不起来了。

“还在忍？”崇启无奈叹气：“谁打的？那个姓陆的？”

“你心里不是都有数了么。”关霖笙是个会看脸色的人，见崇启这模样就知道他应该不会再追究下去，小声说，“你还问我干嘛？”他有点不甘心，被陆清时打成这个样子还被崇启看见了……

“嚯。现在又学会顶嘴了是吧？”崇启几乎被他气笑，吓唬他，“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校园暴力了。”

关霖笙当然也知道他不会动手，也十分正色地说：“我没有带违规违纪本。”

言下之意是没法第一时间记录案发现场，也没法给崇启记上一笔大的。

“那就回去再打。”崇启无所畏惧，“哪儿都一样。”

说完他捏了把关霖笙手臂上的伤痕，直到关霖笙疼到再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时他便知道这人昨晚面对的对手是个了不起的。普通的手下是绝对不敢对少爷下这么重手的。

而他这时也没必要让关霖笙脱衣服了，技巧伤是看不见严重痕迹的。

这时的窗户外，贺妄席双手抱胸，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里二人的动作，苏禾在他旁边，脸色也不太好。

好不容易等到崇启单独跟关霖笙谈完事出来，贺妄席本想发作的心情在瞧见关霖笙手上的护腕时产生了一瞬间的犹豫。

一是因为醋的，二是因为明白关霖笙是受伤了。

而就只是这一瞬间的愣神，崇启已经走远了。

贺妄席叫住了关霖笙，打算跟他也单独谈谈。

*

崇启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谈话，接下来的两天一直在认真考试。

发成绩的头一晚崇启带着崇西去了趟康复医院，崇西第一次接受正规的治疗，因此闹了崇启一晚上，也就害得崇启比赛也没打，晚上睡得也不好。

这天的大课间崇启还是在补眠，没人敢把他弄醒。

最后还是林晓觉亲自来把他摇醒叫去办公室的。

林晓觉满脸复杂地看着他，语气中还带着些不敢相信：“你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吗？”

崇启思索片刻，明知故问：“352？”

林晓觉双手颤抖着拿出成绩表，不忍直视：“448。”

崇启蹙眉：“怎么多了这么多？”

“我也想知道怎么这么多，你偷试题了？”林晓觉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紧接着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可这次联考的试题不是考试当天才到学校的吗？！”

崇启也觉得奇怪：“你们是算了数学那科，所以才448的吗？”

“你难道数学还想考0分不成？我谢谢你啊。”林晓觉快疯了。

“我以为我的数学是0分。”崇启甚至有点小遗憾，“超出这么多分也不是我想的对不对？”

说起数学这科林晓觉就更头疼了。

他教数学的，这回不光是崇启的成绩考得不对劲，连关霖笙的成绩也是大跌眼镜。虽然后来是了解到关霖笙迟到了一小时，试卷没全部写完才考这么差，但尽管这样他也挺肉痛关霖笙的那些分数的。

“你是不是跟关霖笙商量好了的？一起作弊？”想到这里林晓觉的脸冷了下来，强调了一遍，“连分数都是一模一样的96分，你们是不是一起作弊了？”

“真没。”崇启很是无辜，“不信你找关霖笙问，他哪儿能给我抄答案啊，又不是同一间考场。而且我们错的题都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你们错的题不一样？我都没给你看过，你就又知道了？”

崇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