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心里清楚自己跑不了,只能盼望着隐形人的增援,可他说暗影冷血,其实隐形人也跟暗影差不了多少。
原本143都以为他会和崇启同归于尽,但不知道鸦角是抽了什么风,都轰开他们大楼了也还不攻击,样子是要带活人回去。
“你跟鸦角什么关系?”143不禁产生怀疑,“他凭什么保你?”
崇启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解道:“普通的上下属关系而已,还能有什么?”
“是吗?”143眼睛一眯,很是怀疑,“可他没救过我。”
崇启一愣:“什么?”
143冷笑:“我作为他手下的时候,他可没出动过整个暗影来救我。”
闻言,崇启沉默了下去,想起了他刚拿到终端时看到过的暗影排名。
暗影排名中第二十四位确实是空的。
崇启试探道:“二十四号?”
143一,没打算隐瞒:“这就知道了。”
“……”
崇启凝眉,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个二十四号是出任务意外身亡了,现在看来不是?
见崇启这幅蹙着眉头沉思的模样,143觉得这人确实会是长在鸦角审美上的那种人,这么想着143没忍住低头嗤嗤地笑,仰头朝正在向他走过来的鸦角抬起下颌,也没管颈间禁锢他的手,嘲讽出声:“大,你该不会是爱了他吧?”
崇启:“……”
对此,鸦角冷冷地睨了143一眼,然后就再没给143任何眼神。
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复143,只是走到了崇启跟前,淡然地顺下了崇启正在发力的手。
这一次,鸦角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崇启手腕里的芯片,而是轻柔地拭去了崇启手里的灰,面色如初但周身却寒气逼人。
“我爱不爱他不关你的事。”鸦角简单查看了下崇启脸上的伤,而后抬头直视着143,又将崇启护到了身后,“143,是你背叛暗影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任务背叛组织的你还是第一个。”
143暧昧道:“我该说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
这话很容易让人乱想,但鸦角却满不在乎,只自顾自的问道:“对于你背叛暗影的事,正好我还一直没跟你谈过。今天倒是可以好好谈谈,你背叛暗影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我没有派人来救你?我派人来的时候你已经在暗影的对立面了。”
此话一出,刚刚还吊儿郎当的143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鸦角这个问题直接触及了他的底线,他脸色一变,眼底全是恨意,尽是狠戾。
143了下四周,暗影的人已经来清场,他的手下也被全部控制了起来,隐形人一直没有任何增援,他们不可能不实验品跟芯片,现在还没到估计是被暗影在半路中拦截了下来。
见大势已去,143静默了良久,完全没了刚才嘲讽质问的模样,泄气般轻声说:“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名字。”
他的话还在清扫战场的暗影成员全都一愣,包括戟刀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名字”这个东西对所有特工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有多少人为了组织而忘掉自我,又有多少人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沉入梦中。梦里的所有美好都只属于梦者一个人,可没人能叫得出他的名字,那些所谓的美好也因为他的无名氏而全部破碎。
143本是暗影的第二十四号成员,被派任务到隐形人这里来当卧底,为的就是里面那少年身体里的芯片。
“我本来对你是忠心耿耿,你我来抢那个实验品身体里的芯片,我也正在努力。可你知道当我听说这芯片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名字时是什么感受吗?”
143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浑身都在为了将秘密全盘托出而紧张刺激得颤抖。
见暗影的成员们都沉浸在震惊之中,143反倒是轻松了不少,又道:“花枪身体里装的是整个暗影的名字,所有人!大,你也为暗影卖命这么久了,你真的不想找回自己的名字吗?到底是什么在驱使你成为暗影的走狗,是那个没有人见过的no.1?暗影里真的有这个人吗?”
143这句话让崇启和鸦角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崇启往身后看去,发现戟刀正紧紧盯着他的手腕。
“名字”不存于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归组织管,所有观念都是组织至上。而“名字”一旦存于世间,包括暗影的、光明的,甚至是隐形人里的所有人,哪个不会为了“名字”而发疯?
崇启倒是知道自己的名字,面上表现得很淡定,对“名字”这种东西也没什么执念。
但崇启也知道他身体的芯片在真相曝光后会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虽不能与其他人产生共情,但从鸦角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迷茫来看,他明白了鸦角也是个可怜人。
可能鸦角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被暗影的no.1洗脑着甚至控制着,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他们丢失了名字。
143这倏地沉寂下去的气氛觉得自己第一次胜过了鸦角。崇启身体里有芯片和芯片里的内容是什么这两件事都是隐形人里的人告诉他的,他在卧底任务失败后被隐形人控制起来,曾一天又一天的遭受过隐形人的惩罚,也曾盼望着鸦角能派人来救他。
刚开始143也是咬死了牙忍了下去,说什么都不肯背叛暗影。
可143到底还是没有等到暗影的救援,在一天天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143终于是认命了。
他的新上司告诉他芯片的秘密,在“名字”的诱惑下,他成了第一个背叛暗影的人,带着隐形人派给他的手下展开了芯片抢夺任务。
昨晚是143第一次行动,也是在那个时候143才发现鸦角不是不会救人,只是不会救他罢了。
143第一次见鸦角吃瘪,得意洋洋地朝众暗影大声道:“在咱们隐形人里有一句话,得花枪者……”
“少废话。”戟刀倏地打断了143的话,从实验室里大步跨了过来,拽着崇启的手臂就往自己身边拉,“他是我的,谁都不准动。”
说完,戟刀瞥了眼崇启另一只被拽住的手臂,抬眸直视着鸦角,“放手。”
崇启:“……”
你们俩都该放手。
“该放手的是你。龙泉,你不是他什么人。”
托崇启的操作,鸦角自戟刀捶打器皿时就丢失了戟刀的所有动,现在又见戟刀手上的伤,虽没有继续保持深度怀疑,但也从来没有完全放心下来过,这个时候鸦角自然不会将崇启让出去。
“我是他搭档,好歹是出生入死过的,还不许我为他说话?”戟刀不情不愿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差点将“未婚夫”这一词说了出来,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害得他辛辛苦苦隐藏的未婚夫暴露了。
“我跟花枪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鸦角也丝毫没有退让,“该松手的是你,这件事你没有插手的余地。”
戟刀正想说“我跟他订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时候,崇启默默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别在人家的地盘里吵,回家再说,嗯?”
鸦角和戟刀一左一右的偏过了头去。
崇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