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角凝着眉陷入了沉默,却没有展现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这样的结果。
崇启仔细观察着鸦角表情变化，对方抬眸时望过来的眼神里是说不清情绪,这双眼睛曾经多次给崇启带来过困惑，以至于崇启总有那么瞬间把鸦角当成了贺妄席。
就在崇启要再次开口确认的时候,鸦角主动回答了：“你还记得你在我衣服里面找到的监听器吗？那是隐形人为了监视我东西。”
崇启悄悄在终端上给戟刀发了个计划推迟信号，问道：“查出什么来了吗？”
闻言,鸦角深深地看了崇启一眼。
崇启跟他对视上了。
即使是跟戟刀长得不样,崇启总能在鸦角眉眼间看见戟刀影子。
鸦角关掉了电脑屏幕，冷静点头：“我全知道了。”
崇启还记得戟刀给他任务，见状便将芯片抽出来握在了手心里,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虽然很想知道鸦角跟戟刀关系,鸦角应该是没理由告诉他这些事情,他也不会胡乱多嘴去问。
而出乎意料，鸦角竟然十分大度分享了起来,听见鸦角声音后崇启起身的动作顿，最后还是稳稳的坐回了凳子上。
“我不是戟刀克隆体，我们是同个人。”鸦角娓娓道来,“戟刀占据着贺妄席的主体，而我只是被人为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他,被光明和隐形人双方做慈善似的送了个身体给我。”
“隐形人？”崇启加入光明的时间没几年，并不完全了解隐形人这个组织,只知道隐形人在中间稳着光明和暗影的战争,再具体也没人告诉他了。
“接下来的这些记忆也是在隐形人被咱们踏平后,我跟月牙在隐形人另一个实验室里找到的。”鸦角回忆着，“隐形人这个组织跟光明和暗影都不相同，他们涉及层面更广,做研究也更多，从各方面分析，他们要比光明和暗影厉害很多。”
崇启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新旧交替，他难以想象曾经立足于光明和暗影之上组织为什么会落魄到被暗影轻松踏平的地步。
“在十年前，隐形人还属于光明的上属组织。而贺妄席还没加入光明就已经成了当时的最强战力，所以上方为了增加帝国的力量让隐形人和光明做了个分割实验。”
鸦角说着忽然嘲讽，周身戾气和悲叹一起消散在了这个笑里。
崇启将这个表情映入眼底，莫名觉到了鸦角悲哀。
鸦角又道：“当时贺妄席还没成年，强，后来能跟他打得不分上下那个人在那时候也还是个小豆芽来着。”
“咳。”崇启尴尬地低头清了下嗓子。
每个同人世界年龄设定都不样，没记错话戟刀是十七岁加入的光明，而他那个时候十四岁，他也是长大后才追上戟刀步伐，那小豆芽说应该就是他……
对于崇启的这个反应，鸦角只是付诸一，继续道：“如你所见，验成功了，我也算是在这个时候出生了。当时我跟戟刀是光明的双子星，光明虽重视我，这重视跟戟刀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崇启了然，难怪鸦角能装作戟刀模样潜入光明，是因为鸦角就是光明的人，第二个原因鸦角也是现在才知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个人。
鸦角摊手，往凳子靠背上靠，端的副大无所谓模样，嗓音凉薄到崇启认为鸦角此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也是，忽然找回记忆发现跟死对头是同个人分裂出来的，这真相是挺刺激。
而这些事情都是在崇启加入光明之前事了，在崇启的记忆里，他加入光明的头一年暗影就已经发扬起来了。
至于当初双子星为什么会站在了彼此对立面，而且还不记得他们同为一人……
“光明把你卖了？”崇启思量着问，头一次希望他这次说不要这么准。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光明真挺不是人。
“你怎么知道？”鸦角蹙眉，知道眼前这人聪明，这些事情应该没人知道对。
“别急，我也是猜。”崇启见鸦角有些愠怒，只能赶紧顺顺毛，给鸦角说了自己分析，“你说戟刀是贺妄席的主体，而你身体是光明送，那你应该是附属于戟刀，你脾气比戟刀好了挺多，跟我了解的戟刀比，你脾气比他更好。”
“这也没办法，毕竟不是复制体，没办法做到所有性格都一模一样。”鸦角哂，并不认为说他好脾气是夸奖，他也不会去反驳崇启，只是欣然接受后继续说：“光明只需要优秀强劲的打手，也不想让戟刀成为优柔寡断的人，他们认为温柔是多余，所以将贺妄席的温柔分给了我。”
闻言，崇启想去拍拍鸦角头安抚安抚，想了想还是冷静了下来，把手收了回去。
崇启的动作自然被鸦角精准捕捉，今天戟刀和崇启关在小房间里做了什么鸦角也能大致的猜到，当崇启的手从鸦角扣紧五指当中抽出来时鸦角便知道崇启应该也是对他和戟刀身份有过怀疑和疑惑。
这个时候鸦角也不再隐瞒，将真相一股脑抖了出来。
“我从生来就注定是被抛弃那个。后来光明不再是隐形人下属组织，跟隐形人平起平坐了起来，隐形人因此而不服，想要毁了以戟刀为荣的光明，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光明扭曲了我记忆后推出来送给隐形人。”
“……”
崇启并不认同光明的做法，在崇启的印象中，鸦角可一点都不优柔寡断，该做判决和该执行命令是一个不落，做任何任务都没有拖泥带水。
只能说光明对鸦角是带着偏见，也是偏心。
如果非要说鸦角有决策上失误，大概就是他潜入光明去给崇启植入芯片时没及时收到143求救信号，从而让143叛逃了。
崇启也问过戟刀他跟鸦角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当时戟刀没说，只是脸色很是不好。
现在看来，估计是二人都被扭曲了记忆，而鸦角被光明在背地里出卖后戟刀便以为鸦角背叛了自己，鸦角却认为是戟刀出卖了他。
“我被当做戟刀假死骗过隐形人后就用鸦角这个代号进入了暗影，成了光明的对立面。”鸦角说的时候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的，“就是在隐形人里这段时间，我发现了偃月是贺妄席的个失败的克隆体，应该是在我出生之前做验，克隆失败后才会想到将贺妄席分裂。”
“这我也猜到了。”崇启很淡定，他是从偃月睁眼时起疑心，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去猜测鸦角是贺妄席的克隆体。
毕竟那眼神跟abo世界里贺妄席的眼神太像了。
凶，还是冷静又稚嫩的，只一眼就忘不了。
十七岁年贺妄席……
嗯。确实是跟偃月样，烦人精一个。
鸦角继续说着：“也正是因为偃月，我知道了芯片存在。”
这句话正好说到了点上，崇启也正想问这个问题：“既然暗影是从光明分裂出来的，现在暗影的兄弟大多都是曾经光明里出来的，那么隐形人作为光明的上属组织，至少你最初知道芯片存在的时候芯片还是一整张吧？”
鸦角既然是暗影的二号位，那么那时候暗影也刚刚起步而已。
“怎么你又知道了？”鸦角惊讶，瞥了眼崇启手心里已经合二为一芯片，首先低声认了个错，“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芯片根本不是像我说的那样是隐形人抢走，芯片本身就属于隐形人。”
崇启一愣，失笑，这人还产生罪恶感了？
“没事。”崇启说，“我早知道你是骗我，在知道偃月身体里那块芯片里装是光明的机密那天。”
“……”
鸦角突然有种崇启在扮猪吃老虎的觉，是他直都小瞧了这个人。
无奈，鸦角只能再次点头老交代了：“我假死逃出隐形人时候芯片确实是一整块，当时光明内部正在闹矛盾，刚有暗影的雏形，而我部下对于光明出卖我决策是气愤，于是我加入暗影后便将自己部下个个都带了过来。”
崇启又问道：“你逃出来的时候是受了重伤吗？”
“嗯。刚出来的时候我眼睛看不见了，还好月牙治好了我。”鸦角想起那段不太好回忆，难得有了恐惧，起身去将灯光全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