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都能被挑出毛病来。
又跟弟弟交代了几句,鞠礼这才挂了电话。
客厅里瞬间静下来,只有电视里春晚喜气洋洋的相声,成为可有可无的背景音。
钟立言眼看着她刚跟陈昊宇打完电话,立即脸不红心不跳的给弟弟打小报告,就觉得好笑。
莫名有些想知道,陈昊宇要是知道自己吐槽立青的话,转手就被‘好朋友’出卖,会是如何表情。
再好的朋友,对上亲弟弟,显然也是不够打的。
一会儿鞠靖要是立即改口喊陈昊宇叫‘昊宇哥’,只怕就能吓的陈昊宇一哆嗦。
想到那个画面,钟立言有些忍俊不禁。
他看了看时间,收回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轻声道:“我明天就回江海,你好好休个假。”
说罢,便站起身穿上羽绒服走向门口。
鞠礼光着脚踩在被地暖烘的热乎乎的地板上,跟着他到门口,没有说话。
只觉得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送他出门的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她感觉幸福了。
两人作别后,鞠礼靠在门上,听着老板远离门边的脚步声,嘴角高高翘起。
喜欢一个人,是件幸福事。
老板现在对她的喜欢,应该还不算特别深吧。
她想要延长这种‘令他渴望,却又还未曾得到’的惦记阶段。
她想,一个人越想得到一件东西,越长时间的期盼和惦念,对这样东西的执拗和**,就会越强吧。
她希望他能变得很喜欢很喜欢她,比普通的异性相吸要强烈更多的那种喜欢。
所以,她要找一切机会撩拨他,让他一直一直记得她触碰他的滋味,记得她给他的笑容,记得她戳他时的喜悦。
就像她为这些细小的互动,欣喜若狂时那般。
嗯……老板应该也是喜悦的吧?
这样想着,她悄悄捂住脸。
觉得自己真的太心机,又担心自己这点小心思,对于他来说都太小儿科。
只怕自己早已被看穿,那可多羞耻……
再卧回沙发上的年轻人,便忽而捂脸,忽而窃笑,忽而怔忪,忽而倒在沙发上翻滚。
与月色,雪花,交相辉映的美好。
是年轻人的初恋,和细细碎碎你来我往间的那些熹微星光。
……
……
钟立言离开鞠礼家,坐上久候在楼下的轿车。
微微闭上眼,用力握了下拳,又松开。
鞠礼太年轻了,也太稚嫩了。
面对他时,她会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那样独立,那样刚强,却又那样娇滴滴。
每当他想化作狂风骤雨,倾泄自己的情感和**时。
都能看到她浅粉色的耳垂,发际柔软的碎发,嘴角又浅又软的笑容,和小心翼翼望着他时,眼神里流露出的倾慕。
这一切都让她显得脆弱。
使得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克制胸腔里的野兽。
让那些想要喷涌的情绪,化成涓涓细流,满满渗透进她柔软的土壤里,去暖她,去浸润她。
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这样一个人,收敛了所有锋芒和强势,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抿着唇,他叹口气。
算了,总好过吓到她。
……
……
同一片星空下,鞠母睡的并不踏实。
身边稍一有些事,就会影响睡眠质量,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也是难免的。
女儿回家,总归是喜事。
尤其又有钟立言这样的好孩子,看着就温柔和气,家境不错也不骄傲,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这样的大事,难免让她揣在心里,无论醒着还是梦着,都惦记着。
半梦半醒间,她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些画面。
她回到自己卧室睡觉,留女儿和钟立言在外面。
等女儿送那人离开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会是何等的难舍难分。
就像她往日里看的那些电视剧一样吧?
比如……
那人将女儿壁咚在声控灯熄灭的走廊里,四周昏暗,然后他亲亲女儿。
以她观察,女儿是很喜欢那个人了,肯定逃不脱对方的老练,多半要着了道。
如果她现在起床假意上厕所,说不定会看到红着脸的小女儿,捂着嘴巴偷偷害羞的样子。
她又想,女儿一向是个自己想要什么,就默默争取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女儿送那人出门,然后扭扭捏捏的拉住他,然后踮起脚尖亲吻对方的下巴,之后被拢进怀里亲亲?
鞠母这些年阅剧无数,迷蒙间无数画面像看电影般闪过,都是自己女儿和钟立言做男主角。
许久过后,她翻了个身,叹一声气,眼皮沉沉,逐渐沉入梦乡。
最后的念头只是:
孩子们,总算都健健康康长大了。
会跟别人谈恋爱了,会亲亲抱抱举高高啦……
然而鞠母不知道的是。
她想象中的那些片段,一个都不曾发生。
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有时意料之内,又有时太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