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率不足,请排队候车,正文君正在开来的路上穿过下班的人潮,她舒展手臂,长马尾轻轻在耳边荡,扫起丝丝缕缕凉风,拂过后颈。
站到候车队伍中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回血了。
鞠礼是个‘毕业既失业’的大学生,正一边继续赚着100元实习工资,一边狂散简历找工作。
她并不是江海本地人,老家在北方,那边最出名的是冬日严寒,寒假都有两到三个月那么长。
父亲在她幼时就因病去世了,母亲一个人带着她和小她1岁的弟弟艰难度日。
好在令人欣慰的是她和弟弟成绩都不错——高考她考上了第一志愿江海市大学。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母亲被查出心脏病,不能做劳累的体力工作,又需要花钱治疗和养身——
这对于本就贫穷的单亲家庭来说,有如晴天霹雳。
这个家,要垮了……
母亲和弟弟偷偷商量后,弟弟没几日就悄悄坐上了去江海市的火车。
只给她留下一张纸条。
她这才知道,弟弟为了供养家里,辍学到江海市打工……他找了一份快递公司的工作。
那时候,亲戚知道了这件事,都悄悄拉着母亲说闲话。
说儿子才该要好好培养,那是将来留着养老的。
女儿一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受那么好的教育有什么用。
奶奶家的亲戚甚至专门上门训母亲,说她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懂事。
母亲的回应很硬气,所有过来说闲话,或者搞事情的人,都被她请了出去。
临报道前一天,母亲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要在学校里多交朋友,趁年轻享受求知的快乐,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后来,她到江海市时,是弟弟去火车站接的她。
她去学校报道,也是弟弟扛着包袱送她。
一晃4年过去,她终于毕业了——
作为家里的长女、长姐,总算到了她为家人撑一撑这天地的时候!
…
…
行驶的地铁中,疲惫的鞠礼做了个梦:
梦里,她穿过一扇门,走进了一个白蒙蒙的世界。
远处有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跨着大步前行。
鞠礼发现,自己与这人像是连接在一起般,即便她不动、他在走,他们之间的距离仍然不会变化。
她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吊在他身后,看着他行至一扇白色的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下一刻,他周身白蒙蒙的气体突然改变,四周一片黑云翻滚,暴雨如注,他像卷在雷云骤雨之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鞠礼感觉到一股锥心般的痛,身体蜷缩,她捂住胸口,抬头盯住了前方的男人——她有理由相信,这暴烈悲痛欲绝的情感,原本是属于他的。
快步前行,她跑到那男人身后,他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仍僵立在门口,双手攥成拳,浑身颤栗。
而在男人前方的房间里,一对裸i露的男女正卷着被子仓皇起身,连滚带爬的寻找衣服。
那女人裹上衬衫后,直接跪倒在了男人脚前,她张口哭诉着什么,眼泪扑朔朔往下流,这真是个绝美的女人。
她拉住男人的裤腿,嘴巴一张一合,娇美容颜令人怜惜至极。
男人却铁石了心肠,抬起脚狠狠踹在女人裸i露的肩头。
鞠礼转头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周身乌云密布,整个人都罩在了黑云之中,飓风狂卷,暴雨倾盆,闪电穿过他的□□——他的世界像是要在灾难中崩塌了。
她心里莫名的疼痛,如有一只手在狠狠揪着,酸涩难耐。
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男人,却在手指即将碰触到他时,眼前的一切,突然全部消失了。
世界再次变成雾蒙蒙,鞠礼迷茫四顾,发现自己左右边,出现了一扇玻璃门。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门,穿过门后宽敞的办公区,来到最里面低调奢华有威严的‘至尊级别’独立办公室。
办公桌后,一个俊朗无匹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神情冷峻,头上顶着一朵小小的乌云,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才变得空落落的心,一下盈满,她挑起眉毛,便要靠近他。
想要开口问对方是谁,那人却一言不合就朝着她扬起手——
鞠礼下意识眯眼挡头做防备姿势,却见无数钞票纷纷扬扬朝着她了洒过来。
咦?
她忙伸手去捧,钱像无穷无尽似的,她怎么捧也捧不住。
紧接着,那人又开始洒金锭……
哗哗啦啦、窸窸窣窣……
是钱和黄金的美好声音。
啊……
沉浸在钱财天降喜悦中的鞠礼,突然感到身子一晃,她霍地睁开眼,洒钱的人和钱在这瞬间都消失了。
怅然若失的情绪溢满心房,她发现自己仍置身在行驶中的地铁里。
眨了眨眼,她努力回忆方才见到的人和事,记忆却开始褪色。
只几秒钟后,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梦里那人的长相。
又十几秒钟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看到的男人捉j的事……
心里发空,她捂着胸口,感到几丝茫然,再转头,她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怎么像置身在真空中啊?
耳边没有任何声响,四周一片寂静——行驶中的地铁最是嘈杂了,怎么可能这么静?
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感到窒息,心内稍定,忙转头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