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摩耶国人可真是坏啊,要不是他们,我们哪里会过这样的苦日子。”
“谁说不是呢,足足一千万两白银啊,国库空虚,这些都是咱们老百姓咬牙凑起来的买命钱啊。”
晋国百姓对于摩耶国人感官不好,但是最近听说了有关摩耶国人茹毛饮血的传闻,他们在议论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生怕那些摩耶国人听见后,活吃了他们。
“我娘家妹子嫁到了乡下,原本家里有几亩田地,家境还算殷实,可现在王上加重了赋税,还搞出了一个荒唐的免兵役税,她家五个孩子,舍了哪个都不忍心,只能变卖田地,凑齐了银两,真是造孽啊,最大的孩子才九岁,最小的孩子刚满三岁,这样的年纪,哪里需要服兵役呢,现在好了,家里没了田地,之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熬的下去呢。”
人群中,一群人凑在一块窸窸窣窣地说道。
“谁家不是呢,不仅仅是乡下那些亲戚,就连咱们住县城里的,家里好几个年纪在免兵役税征收范围内的家庭,照样为了凑钱发愁啊,这世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一听有人提起前段时间刚公布的新税赋,大伙儿心里的怨气是怎么说都说不完。
“还不是那木飞将军,要不是他杀了摩耶国的将军,咱们何至于受这罪,你们瞧,那可是木飞将军的儿子,长得白净斯文,细皮嫩肉的,他爹犯了这样的罪,他倒是和没事人一样。”
不知是谁,将矛头指向了木昕。
“你说的可是面上有疤的那一个,好家伙,那一身铁甲该不是银子打的吧,锃光发亮的。”
不知不觉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在了木昕身上,原本就躁动的情绪,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变得越发焦躁难忍起来。
“滚出去,你们这些晋国的罪人。”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人群里飞出来一把烂菜叶子,径直扔向了坐在马背上的木昕,只是那人的准头不好,没砸到人,那一把烂菜叶子四散着从木昕的面前飞过。
“就是,木飞是晋国的罪人,凭什么他犯的错,要让我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承担。”
日子没有曙光的百姓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木昕就是他们此刻最好的发泄渠道。
不舍得扔鸡蛋菜叶,那些围观的人就捡起地上的石块土堆砸人,反正那么多人都在砸呢,即便朝廷抓人,又怎么知道是谁干的呢。
秉着这样的想法,人群越发躁动,全然疯魔了。
“干什么,干什么呢。”
这一次护城司的人来的格外及时,一个个手持利器将沿途的刁民给挡住。
那些人砸人本就是因为第一个人的引导以及一腔冲动,这会儿看到士兵拿着武器过来了,一个个也就老实了。
摩耶使臣走在最前头,但是后面的动静太大,他们也回过头来围观了那一幕。
“这晋国人脑子没病吧?”
泊桑忍不住对着身侧人问道,谁给他们的勇气砸木飞的儿子,要不是木飞守着,他们早就成了摩耶国铁骑下的亡魂了。
“可能是真有病吧。”
那人同样无语,等到他们摩耶国休养好后,真的要攻打这群愚民所在的国家吗?
而作为当事人的木昕,却比他们想象中心态平和了许多。
那些百姓之所以那么容易被引导,只是因为现如今他们的生活真的已经困难到了一定境界,在艰难果腹都达不到的程度下,百姓怎么会有理智,怎么会愿意思考呢。
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巴,刚刚那些石块都被她避过去了,这会儿除了沾染了一些脏污,并不算太过狼狈,而对于那些本就被苛待的普通百姓,她也没有要计较的心思。
“那个灰布衣裳,穿着黑鞋的,还有那个下巴上一颗大痦子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茶馆二楼,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文弱男子喝了口热茶,平复了一下刚刚过分紧张的心情,对着身侧的人吩咐到。
“是。”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没问为什么,疾步从他身边离开。
第二天,在国都的某条小巷里,多了两具无人认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