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如同他说的那样,到了遂宁关后就和木昕告别,他的离开让赤一松了口气,也因为他离开的确实果断,并没有拖泥带水想要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意思,使得赤一渐渐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和怀疑。
不过他忘了一点,按照晋国和摩耶国的约定,晋国将会割让临江关、遂宁关等五城,而遂宁关正是最后一城。
如果木飞带领军队撤回到第六城,原本滞留在遂宁的林行必然也会离开遂宁,专往最近的城镇,也就是木家军即将驻扎的新地。
“东西准备好了吗?”
杨忠这些日子可没工夫打听一路上的见闻,几乎所有时间他都躲在马车上,只等着手下的人送来他几番周折才得到的宝贝。
“准备好了。”
他的心腹递给他一个药瓶,杨忠接过后赶紧打开,倒出几滴盛在碗里。
药瓶里的东西无色无味,溶于茶水后根本看不出差别,他将手中的凉白开端到一旁吐着舌头的黄狗面前,小黄狗不假思索地喝起了面前的水。
“带下去仔细观察。”
杨忠将手中的药瓶仔细收存起来,这药并不是即时见效的,毕竟他要摆脱自己的嫌疑,最好就是等他离开临江关后,木飞父子再出什么意外,那时候即便木家父子的心腹怀疑他,也找不了他的麻烦。
而且那时候他回了国都,有王上护着,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拍了拍自己狂跳的胸口,勉强将这一番说辞当成安慰,平复了自己不安的情绪。
从遂宁关到临江关又过了五日,等到达临江关的前一天,那只喝了茶水的狗突然就暴毙了,没有任何征兆,死前也不见任何痛苦挣扎,仿佛是在睡梦中死去一般。
听到心腹的来报,杨忠心中的信心又多了几分,现如今最大的问题似乎只剩下怎么将□□下到木飞父子的膳食中了,而这件事,比他想象的难办许多。
毕竟木飞父子不傻,不可能不堤防他这个王上派来的心腹,恐怕之后他在军营里的一举一动,都将会受到木家军的监视。
必须找一个好的时机,杨忠左思右想,似乎只有在军队从临江关撤离的那些天,趁所有人都忙乱的时候,他才能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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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那小儿!”
远远看到儿子,看到儿子身后满眼皆是红色的仪队,木飞就知道,晋文王同意了和谈的条约,并且准备将十公主嫁给摩耶王。
木飞气的当即口无遮拦地痛骂了晋文王一句,这会儿的他倒是不讲什么忠义了。
“这份议和书我不服,这临江关等五城世世代代都是我晋国的领土,我木家先辈多少男儿葬在此地,要是今天我木飞带军撤了,我就是木家的罪人,是晋国的罪人。”
木飞执拗暴躁地说道。
“大胆木飞,这可是王上的旨意,你还敢抗旨不成。”
他的这番话落到了杨忠的耳朵里,这会儿他身边还带着晋文王那三百精兵呢,难保这里头有没有晋文王的耳目,所以即便害怕木飞暴起宰了他,他依旧站出来战战兢兢,虚张声势地斥责了木飞一番。
“你也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你可知我晋国百姓签署了万民书,就是想以你的性命向摩耶国赔罪,亏你木飞号称晋国战神,因为你晋国的百姓苦不堪言,你怎么配得上这个称号。”
说到这儿,杨忠有了点底气:“还是王上怜你木家劳苦功高,硬是扛着民怨罢免了你的罪过,这会儿你不想着好好报效朝廷,尽忠王上,反而还污蔑辱骂国君,木飞,你是何居心。”
“万民书?你说晋国的百姓请愿以我的性命平息摩耶国的怒火?”
木飞愣了愣,国君不喜他他能理解,可他守护着的晋国百姓也不喜他甚至怨恨他,这让木飞一时间难以承受。
“没错,王上说了,既然这一切都是木将军你惹出来的,这份议和书,就由木将军你亲笔签字吧。”
说着,杨忠示意身边的人递过来和谈文书,然后将笔递给木飞,让他在议和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来晋文王也知道谁在这份议和书上签字,谁就是晋国的罪人,还是遗臭万年的那一种,所以他选择将签署和谈文书的人换成了木飞。
一来可以在名声上再次重创这个心头大患,二来也是为了折辱木飞的骄傲和自尊。
他不是号称晋国的战神吗,他不是号称临江关的定海神针吗,现如今由他自己亲笔签署这份丧权辱国的合约,将来他还有什么资格训斥于他,有什么颜面再做统领三军的将神。
晋文王的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这份和谈文件我是不会签的,摩耶国的泊桑使臣,告诉你们的摩耶王,钱和牲畜你们可以拿走,公主也能嫁给你们的摩耶王,但是这临江关是万万不会割让的,你们要是不服,那就开战吧,我木飞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让我晋国的边关在我手中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