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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2章 我还是当初那个农家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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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君臣看来,突厥被打残了,吐蕃被打残了,至此大唐举目四眺再无对手。

无敌真是寂寞啊!

今日君臣对火炮的态度是欣喜,却不是狂喜,便是出于这等心态。

都没敌人了,再好的火器要来有何用?

但贾平安却唱了反调。

李义府正在琢磨如何能更快的卖官,闻言问道“何处来的敌人?”

贾平安没看他,说道“陛下,别忘了如今雄踞波斯都护府的大食人。”

“大食使者上次来了长安,走的时候也很和气。”

李义府习惯性的怼贾平安。

若非有武后盯着,李义府早就对贾平安下了狠手。

“吐蕃使者也很和气。”

贾平安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李义府却无法反驳。

“大食啊!”

李治说道“上次你说过大食是仅次于吐蕃的威胁,如今你依旧是这般认为?”

“如今臣以为,大食是大唐最大的威胁。”

李治笑了,“你在兵部,如此就好生琢磨吧。”

这是敷衍。

李义府微笑的很和气。

回城时,李治对武后说道“没了对手的大唐危险了,贾平安把大食弄出来当做是对手,朕知晓他的用心,不过大食太远。”

“要居安思危。”

武后显然比臣子们更知晓大唐该做什么。

“大唐必须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对手,如此方能上下齐心协力,军队不会松懈,文官们不会耽于享乐。”

“朕知。”

贾平安跟在后面,回到兵部后,他问了陈进法,“兵部的密谍该回来了吧?”

“国公,咱们的密谍说是接到了卑路斯。”

贾平安心中一动,“那位都护?”

“是。”

波斯此刻属于大唐,至少名义上如此,叫做波斯都护府,而都护就是卑路斯。

大唐此刻威压八方,若是把这些也算在内,那疆土真是前无古人。

“我等着他。”

……

王勃去寻了父亲。

“三郎,你怎地瘦成这样了?”

王福畴被瘦削的儿子吓了一跳。

“阿耶。”王勃虽说瘦了一截,但精神却格外的好,“我想了许久,觉着我不适合出仕。”

“为何?”王福畴觉得儿子大概率是病了,“读书就是为了出仕,不出仕……不出仕……”

他说不出‘不出仕读书作甚’这句话,否则他的老子,后来被三字经称为诸子百家中五子之一的王通的棺材板就按不住了。

——五子者,有荀扬,文中子,及老庄。荀子、扬子(扬雄)、老子、庄子都耳熟能详,而文中子指的就是王通。

王家子弟必须读书!

否则羞辱先人!

王勃说道“我在户部数日,便得罪了上官和同僚……”

“不是夸赞吗?”

王福畴自己也是个混不开的人,否则作为王通之子,好歹也能混个高官做做。

“那不是夸赞,而是讥讽,是背后捅刀子。他们……”

王勃一番话说完,王福畴愣住了。

“竟然如此吗?”

他苦笑道“老夫一直觉着你的性子太过得意,轻视人,蔑视人,容易得罪人。可总想着你有才,上官好歹能看到些……如今看来,你的性子在官场……”

“先生说我入官场便是渡劫。”王勃说道。

“渡劫?”王福畴觉得这话说过了些。

“是。”王勃说道“先生说我若是进了宦途,自己倒霉也就罢了,可官场讲求的是连带,我若是倒霉了,还会带累家人。”

至于贾平安,王勃还带累不了他。

王福畴怅然,“老夫去贾家问问。”

他随即去了贾家。

贾平安仿佛早就知晓他会来,茶水都准备好了。

“子安的性子改不了。”贾平安说道“你作为他的父亲应当知晓。”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王福畴笑的苦涩。

“他若是出仕,定然会被人嫉恨,你也算是宦海老将,该知晓那些官吏有无数种法子来整治人。”

王福畴点头,“老夫早些年也没少被人整治。”

原来是家传吗?

“你的性子只是不善于钻营,而子安却是会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这等性子进了官场,你觉着会如何?”

王福畴说道“三郎说听到了那些同僚抨击他的话,恍然大悟。他性子高傲,竟然被如此抨击,心中只怕难受之极……”

一个誉儿癖的人突然被告知你儿子以后没办法出人头地了,那种打击让王福畴看着苍老了不少。

“是我安排的。”

王福畴愕然抬头,“国公这是为何?”

“我请了窦公出手,窦公安排了一个小吏请了子安的上官和同僚喝酒,席间小吏引了一下,众人纷纷抨击子安……”

“我这是想让他死心。”

顺带救救你,否则你得去交趾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官。

王福畴问道“子安真不适合官场?”

贾平安点头,“他一辈子都不适合官场!”

这人出仕就是渡劫,后来的都督阎公和他的女婿就挨了一记天雷,成全了王勃的名声。

滕王阁序固然流芳千古,可代价是天下人都知晓王勃此人狂傲无礼……人阎公想为女婿扬名,你就算是有才就不能憋一下?非得要当场装逼打脸!

王勃就是不能憋的性子,发现装比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多谢国公。”

王福畴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他知晓贾平安为了儿子的前程花费的心力。

“你对此有何打算?”贾平安问道。

王福畴茫然,“三郎上次说想去教书。”

“这是我的建议。”

贾平安说道“在算学中以学问为大,谁的学问大谁就得意,正适合子安这等性子。文中子的孙儿继承他的学问,我以为这不是坏事。”

王福畴叹息,“也好。”

他出了书房,见王勃就在外面,不禁百感交集的道“你的先生为你也算是绞尽脑汁,殚思竭虑,你以后要好生孝敬他。”

这是传统。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王勃恭谨的应了。

“以后进了学堂,切记莫要得意过头了,免得得罪了人……”

“是!”

“还有,莫要张扬,你的毛病就是喜欢张扬……”

“是!”

王福畴良久没有声音,王勃诧异抬头,就见他老泪纵横。

“阿耶!”

王勃跪下,抱着他的双腿仰头道“孩儿无能,让阿耶为难了。”

王福畴摸着他的头顶,哽咽道“原先为父想着你好歹能为官,为王氏张目。可此事一出,为父又想了许久,为王氏张目和让你一生安稳……为父终究还是想着让你一生安稳……”

王勃不禁落泪,“阿耶……”

贾平安去了后院。

“让子安去教书?”

卫无双有些惊讶,“他这等大才去教书,浪费了吧。”

“唯有做官才是不浪费?”

贾平安觉得这种思想要不得,于是就和卫无双展开辩驳。

苏荷来了,随即加入战团。

贾平安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输人不输阵啊!

贾平安兀自嘴硬。

卫无双说道“大郎就要做官。”

贾昱的前程基本上被定下来了。

作为袭爵的长子,他不但要承袭赵国公这个爵位,还得承袭贾平安的人脉和各种资源。

当他承袭了这些之后,再想平庸自然就不可能了。

当你交往的人非富即贵时,但你财富无数时,平庸就是罪。

下午贾昱回来,父子二人做了一次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