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逸捂着被划了一刀的左手,听到白术说小白果把他弄伤了,见小白果愤怒地瞪着他,他赶紧摇头否认。
乖宝妹妹本来就不太喜欢他,若是因为他伤到自己的事害得乖宝妹妹被冤枉了,她一定会更讨厌他的。
“白大夫,不是乖宝妹妹的错,是我自己要帮她杀鱼的。也是我自己划伤的,不关乖宝妹妹的事,你不要误会她。”
是他主动提出要来杀手,小白果只是答应了。
真的不是她怂恿的。
小白果总算没那么生气了,明明就不是她的错。
“你听听,人家自己都说了不关我的事。”
说完,小白果又瞪了杨清逸一眼,他这是在占她便宜,乖宝妹妹是给他喊的吗?他就是仗着外公在,故意这么喊的。
哼!他有点烦!!
鱼鱼不收小弟了,工具人也不要了。
“不用解释了。”白术看了他们一眼,“不管是谁划伤的,鱼是乖宝抓回家的,门也是她给你开的,是她把你带回家的,既然你在我家受了伤,那我家就撇不清关系。”
“真的不是她,是我主动找她的。”
“别解释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白术根本不听解释,他又说:“伤到你的手,是我家不对,等会处理完伤口,我把那口旧铁锅赔给你。”
杨清逸是真的急了,“不要赔,不关你们的事。”
小白果气得咬牙切齿。
好生气哦,鱼鱼什么都没错,唯一做错的就是给了杨清逸一次当小弟的机会,没想到他那么有心机。他就是故意来碰瓷的,跟到他们家里划了自己一刀,就讹上他们家了,他太坏了!!
还有外公也坏!
不是鱼鱼的错,他还要给鱼鱼安罪名,他冤枉鱼鱼。
小白果委屈上了。
外公不能骂,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杨清逸,拿他出气了。
“心机狗,不跟你玩了!”
“你是坏人!你比李知青还坏,我不认识你了!”
她是真的又气又委屈,转身就跑进屋了,回到她和姐姐的房间里,一头扎到床上,直接躺平了。
她不想理会那只心机狗了,也生外公的气了。
外公的思想有问题,以前鱼鱼觉得外公很厉害,外公是个聪明人,事实呢?他就是点傻乎乎的,总把家里的东西往外送。
之前说好了鱼不能乱送,结果他要送一口大铁锅。
鱼是不用钱的,送鱼已经很吃亏了,现在再一口大铁锅,要知道,买一口大铁锅要十几块钱,好贵的。
这个外公太败家了!!
败家外公,不理他了!!
气死鱼鱼了!
小白果闷在房间里,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一道奶声奶气的“呜呜——”
听到声音,小白果猛地坐了起来。
她喊了声:“小桃子?”
外面就开始刨门了。
小白果打开门,小桃子立刻从门缝中溜了进来,毛茸茸的小身子靠在她腿边蹭了蹭,蹭得小白果马上就心软了。
她抱起小桃子,亲了亲它的小脑袋。
“小桃子,我们不理外公了。他太败家了,这样不好。”
小桃子乖顺地靠在她怀里,小白果在它头上rua了几下,就抱着它一块躺下了,一人一狗很快就睡着了。
……
白术冤枉了小白果,把她气跑了,杨清逸内心悔恨交加。
他也知道自己一点都不靠谱,游泳学不会,抓鱼抓不到,烤鱼也不会,自告奋勇要帮小白果杀鱼,结果伤到自己不说,还害得她被误会,被冤枉,她肯定特别讨厌他了。
杨清逸神情沮丧地坐在小板凳上。
他想当个好哥哥,可他什么都不好,只会给人添乱。
白术给他清洗完伤口,又上了点药,才开始包扎。
明明是一点小伤,白术却在小题大做,给杨清逸包成了一只猪蹄,看起来好像伤得特别重的样子。
这还不算,还帮他把胳膊吊了起来。
杨清逸小声说:“白大夫,我只是一点点小伤。”
只可惜,抗议无效。
白术在睁眼说瞎话:“你伤得很重,最近一个月呆在牛棚里不要乱跑,这条胳膊就这样吊着吧。”
杨清逸再次解释:“我只是一点小伤。”
白术说:“好好养伤,少去河边。”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鸡同鸭讲。
杨清逸哭丧着一张脸,白大夫好难沟通的样子,跟他说话,他根本不听,好怕自己走后小白果会挨训。
“白大夫,我昨天跟爷爷学了杀鱼,想来乖宝妹妹面前显摆一下,没想到会划伤自己的手,是我自己没本领来显摆。”
“行了,没事了。我送你回牛棚。”
白术去灶房里把那口旧铁锅找了出来,拎起铁锅的一边耳边就出了门,“走吧,我现在送你回去。”
杨清逸急得直摆手,“是我自己的错,不用铁锅。”
本来就是他自己找上小白果,也是他把自己弄伤的,白家赔他一口大铁锅,别说小白果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跑到别人家里搞事,再讹一口大铁锅。
难怪小白果骂他心机狗,是很心机了。
杨清逸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白术。
“注意你的手,受伤的手老实一点,不要乱动。”白术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了我家大门,你就给我哭。哭得越大声越好,一边走一边哭,哭到牛棚为止。”
听到最后一句,杨清逸瞪直了眼睛。
他忽然懂了,白大夫没有误会乖宝妹妹,他是为了给他们送一口大铁锅,故意那样说乖宝妹妹的?
弄懂了白术的意思,杨清逸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又有点愧对小白果。
小白果肯定是不知情的,平白无故受了冤枉,也太委屈了。
杨清逸迅速地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又掐了把手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泪马上就飙了出来。
眼泪有了,哭声也有了。
他走在前面,白术扛着大铁锅跟在后面。
这口大铁锅的存在感太强,村民们想忽略都不行,又有杨清逸的伤员形象,这一路上还特吸睛的。
关键是白术还黑着一张脸,摆明了不高兴。
路过之处,不缺一些好奇心重的人。
“白大夫,去哪呢?”
“出去走走。”
“怎么还扛着大铁锅。”
“家里孩子惹出来的事。”白术脚步一顿,下巴朝着前面的杨清逸点了点,“那小孩跟我家孩子一起玩,弄伤了他的手。”
杨清逸还在呜咽,时不时抹一把泪。
白术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留给别人脑补了。
现在开学了,小紫苏是个小学生,这个点还在学校,只能是小白果惹的事了,她把杨清逸的手弄伤了,还伤得挺重的样子,白术又是个要脸的人,只能赔口旧锅给他们家。
这口锅一看就是用掉了的,锅里铺了两张旧报纸,很快就有村民想起来了,小白果之前不是砸了一口锅吗?那天还把林永成气得黑了脸,亲口骂她败家子,最后买了一口新锅。
像白术这种要脸的人,弄伤了别人家孩子肯定要赔的,家里的鸡要留着生蛋,就把闲置的破锅赔给人家了。
虽然是口破锅,但补一补还能用。
好奇心重的不止一人,白术不用提示太多,他们就会自行脑补,然后,小白果再一次坐实了败家子之名。
说到小白果败家,可不光是前段时间砸锅。
去年她跟林国宝打架,那个拉架的大婶也是个大嘴巴。
今天一说小白果败家,她马上就跳出来了,还跑到村口的榕树下跟人说自己去年就知道小白果是个败家子了。
去年她带着一大兜花生出去玩,结果跟林国宝打起来了,花生飞了一地,别说捡了,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大婶痛心地说:“我当时那个心情啊,还好不是我家孩子。如果是我家孩子,我就上手揍人了!”
“这也太败家了!”
“都是惯出来的,白大夫一家把孩子当成宝,惯着惯着,可不就把孩子惯坏了?也是他们家赚得到,她才有得败。”
“说得也是,人家投胎投得好,才有机会败家。”
“去年扔花生才四岁半吧?三岁看到老,他们家这个败家孩子再不管管,以后更不得了。”
“谁管?他们家就两个孩子,一个个都当成宝,又不像你家生了七八个,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物以稀为贵,孩子也是,他们家孩子少,两个都是宝。
一些酸林永成的村民们,也莫名的心理平衡了。
夫妻俩个工作好有什么用?
家里生了个败家子,每隔几天就要去供销社买一堆吃的,还时不时闯个祸,他们再能赚钱,也攒不下多少。
他们家两个孩子长得好,现在想想,更多的是打扮得好,总有新衣服穿,家里大人又有心思帮她们打扮,能不好看吗?
其实都是钱堆出来的。
如果自家有钱,自家闺女也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也有各种颜色的头绳,自家闺女也差不到哪里去。
虽然自己家没钱,不能打扮自家闺女,但是他们家孩子养得好啊,一个个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还不会闯祸,不会闹着要吃罐头要吃点心,也不会带着花生出去乱扔啊!
……
败家孩子小白果还在呼呼大睡。
李秋容和小紫苏放学回家,就发现小白果把狗子抱到床上去了,一人一狗躺在一起睡得特别香甜。
李秋容轻轻地拍了拍她。
“乖宝,别睡了。下午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又把小桃子从她怀里拎了出来,塞到小紫苏手里,“把小桃子带出去,以后别让它睡床上。”
夏天也就算了,怕的是冬天。
万一它在床上睡惯了,冬天也要睡床,到时候拉到床上,被褥全部都要洗,冬天的被褥又厚,洗了还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