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驸马既不允许娶妾,也不允许离婚,甚至在皇权最为强盛的时代,驸马的候选人必须“履历清白”,连初恋对象都不可以有。</p>
如今虽然皇权式微,但宫里那位庾太后,估计一时半会也很难将思维转换过来。</p>
说白了,还是想到公主姐姐嫁过来没有正妻之位,心里就特别不爽。</p>
想到这里,程晋阳便有些愧疚,结果听到后面“威压”,却又不得不绷住脸色,心里暗笑。</p>
我节镇京口,执掌北府,全体士族做我的后盾,你用皇室威仪来压我?</p>
至于王大小姐先前的提醒,他也已经恍然大悟:</p>
假如自己贸然踏入皇宫,说不定就会被反悔的庾太后给下令抓起来。</p>
然后便是士族震怒,京口大乱,后续帝国上层的政坛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好……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公主姐姐一定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p>
然而经过王婉柔的提醒,有了庾元规的相劝后,庾太后便知道什么叫“形势不由人”,也就不会铤而走险掀桌了。</p>
步入宫殿里,程晋阳便看见庾太后坐在上座,表情冰冷地看着自己。</p>
公主姐姐站在旁边,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p>
“程晋阳。”庾太后寒声问道,“先帝早日和你相约,你也允诺要娶南康为妻,如今却又为何反悔?”</p>
庐陵诧异地看向姐姐,因为母后原本是想用“欺君之罪”来压他的。不知道姐姐用了什么方法劝说,如今母后倒是不提欺君之罪了,只是问他“为何反悔”。</p>
程晋阳听得“先帝”,便先是怔怔,然后低下头去,挤出了几滴眼泪,怅然说道:</p>
“回太后陛下,王处仲叛乱之前,臣得蒙先帝看中,有意赐下驸马,确是事实。”</p>
“只是叛乱平定不久,先帝便骤然殡天,臣,臣……”</p>
他很快便说不下去了,几乎是泣不成声。</p>
毕竟是曾经的抑郁症患者,脑海里的痛苦记忆俯拾皆是,比如失去理理和父母……别说当场痛哭了,直接哭昏都可以表演出来。</p>
见程晋阳提到先帝,又哭得情真意切,庾太后一时也被唤起追思之情,心软说道:</p>
“先帝确实走得太早,临行前也说了,本来是想为南康择婿的,可惜身体已经不行了。”</p>
她拿出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继续叹息说道:</p>
“只是你既然得先帝所托,就应该尽早入宫来见。哀家难道还能罔顾先帝的遗命,阻止你和南康的事情不成?”</p>
程晋阳闻言暗自腹诽:好家伙,说得跟真的似的。</p>
我神都程氏当时连五品都没有,要是贸然入宫求婚,不得被你乱棍打出去?</p>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因此他便露出犹豫的神情来,迟疑说道:</p>
“臣,不知当讲不当讲……”</p>
“有话但说无妨。”庾太后扬起眉毛。</p>
“臣,其实入宫求见过。”程晋阳低声说道,“当时是中书大人接见了臣,还允诺说只要臣在苏子高叛乱里表现得力,要做这个驸马也不是不可能。”</p>
这话一出,庾太后便尴尬地沉默下来。</p>
敢情先帝原本的遗命,居然是被她的亲兄当做政治筹码,去要挟程晋阳为其效命!</p>
这程晋阳并没有蔑视皇室,假如不是庾元规横插一脚,这婚事其实早就已经定下来了……</p>
“咳咳。”庾太后咳嗽了声,旁边的公主姐姐立刻识趣地递过茶杯,笑道:</p>
“母后莫要累着,先喝口茶,润润嗓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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