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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回(2 / 2)

她言罢,又将?几个身上有力气?的太监指给?其勒莫格,其勒莫格领命而去,皇后才对娜

仁一笑,道:“慧妃娘娘好胆气?,好智谋。”

“不过拾人牙慧罢了。”娜仁道:“刚才那样的威势下还能从容开口,皇后娘娘才是让人敬佩。比之娘娘,妾身多?活这两年,仿佛也只练出一身凭着家世耀武扬威的纨绔做派。”

她是刻意诙谐,也确实让殿内人忍俊不禁一下,然而转瞬,便又都开始挂心康熙的安危。

隆禧到底还小,刚才又哭又闹的,情绪太过激动,没一会儿就困了,乳母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皇后道:“抱着阿哥去内殿炕上歇歇吧,这会子,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隆禧离开这眼前就是了。

乳母忙忙应着,上前来抱隆禧,隆禧扯着娜仁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娜仁被他看得心都软了,低头哄道:“去吧,去睡一觉,醒了皇兄就回来了。”

果然不出娜仁所料,噶布喇主持,索尼与苏克萨哈盯着,鳌拜没在侍卫寻人中搅浑水动手脚,很快就传回了康熙的消息。

一听內监传说人找到了,皇后猛地松了口气,手中抓着的茶碗跌落在地她却无暇顾及,噌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要出去。

娜仁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又按住了猛然站起也要往出去的佛拉娜,道:“这会人还没回来,出去也是添乱,不如?把太医召来,备好药品热水,就等在寝殿里,岂不更方便?”

“对。”皇后一叠声地吩咐:“快传太医,让茶房烧好热水,巾帕绷带都要备干净的,创伤止血的药品、紫金锭活络丹都备好了,咱们去皇上寝殿,参汤养心汤也都要备好的!”

难得这样的关口,她却没有着急乃至失了章法。

等到康熙被人带回来的时候,已是万事俱备,太医一群涌了上来,其勒莫格转身的瞬间匆匆对娜仁道:“确实有‘刺客’混进了太医们的驻地,许是看不上这群‘文弱书生’,派去的人不多?,都被拿下了,不过嘴很硬,没问出什么。”

“也问不出什么,没准儿过一会,就要传来他们服毒自尽的消息了。”娜仁眼神冷厉得吓人,康熙一身是血地回来,着实让人

心惊胆战,她也吓了一跳。

福全、常宁两位也负了伤在身,皇后指了两位太医过去给他们疗伤。这二人不同于康熙,无论太医是不是鳌拜的人,都会尽力医治,故而?皇后并不担心,只攥着帕子站在落地罩帐子下,盯着给?康熙诊治并清洗伤口的太医。

听到太医说:“出血虽多,却未伤及心脉,好生安养,便能恢复如?常。”唐别卿说着,又从药箱中取出丸药,与诸太医看过,对皇后回道:“现下,微臣与皇上用止血通络的丸药,再以针刺止血,开一方养心汤……”

“养心汤有。”皇后忙道:“小茶房备着的,还不端了来?”

唐别卿道:“既有,便用养心汤送服此丸药最好。”

一番忙乱之后,总算将?康熙的伤势处理?好了,几位太医下去商讨方剂,娜仁见皇后站在床旁滴着泪拧帕子,走过去轻声道:“索中堂在外,许是有话要与娘娘说,也过膳时了,命厨房备些简单点心,为了寻皇上,都忙乱一上午了,且先给?前头诸位大人送去。再有,听太医说,皇上这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醒来的,您一时着急也无用。”

皇后道她说的是,将?手中的帕子拧干递她,左右看看,又问:“佛拉娜呢?”

“她去看太医们开方了。”娜仁指指床上,“她贯来胆气?弱,那样大的一个血窟窿,把她给吓坏了,方才哭得什么似的,又怕耽搁太医们针灸,强忍着没出声,这会又不放心,想是要再细问问。”

说着,又道:“昭妃被人叫了出去,张氏她们也退下了。”

皇后握住娜仁的手,似是微微有些感慨,恳切道:“今儿多亏有你,不然本宫真要自乱阵脚。你在这看着皇上,本宫出去看看?”

“好。”娜仁轻轻答应一声,目送皇后离去。

康熙这一昏睡就过了一个日夜,当夜又起了热,烧得额头滚烫,皇后与佛拉娜都揪心极了,偏生太医们都说无甚大碍,只开了方子退热,按时给伤口换药,绝口没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娜仁一见康熙回来,虽然身上带着伤,心里也有了底,还能安慰皇后她们几句。

当日夜里是皇后与佛拉娜留在寝殿守着,娜仁早起梳了妆,换了衣裳带着人往康熙寝殿去,迎面正碰上皇后打里头出来,忙要欠身。

皇后没等她行全礼,便将她扶住了,道:“无需多?礼。”

她脸色憔悴,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此时轻叹一声,道:“热倒是消下一些,只是迟迟未醒,我先回去梳洗一番,你进去看看,佛拉娜还在里头守着,你劝劝她。保不准几时皇上醒了,她哭得眼睛肿得核桃似的,皇上见了又要心疼。”

又道:“本宫洗漱一番就过来,慧妃可用过早膳了?”

“未曾用过,本想让人传膳在这边,怕您与佛拉娜也没用过。”娜仁摇摇头,皇后微微一笑,道:“慧妃有心了。”

昨儿那一遭过去,她对娜仁的态度便不一样的,话里话外隐约透着亲近,神情姿态更为自然,娜仁投桃报李,自然没有对她酝酿高贵冷艳的气?质。

娜仁进去的时候佛拉娜正在床头拧巾子,凉水浸过的手巾叠了几叠,换了康熙额上敷着的巾子,听见娜仁进来的响动,她回身一看,轻声道:“你来了。”

她还穿着昨儿的衣裳,脂粉半消,神情恍惚,发髻微微有些松散,一身都是说不出的狼狈,眼睛果如?皇后所言,肿得核桃似的。

娜仁上前好说歹说把她劝走了,叮嘱雀枝:“替你家主子好生梳洗一番,最好哄她睡一觉,这时节熬夜可是最耗心血的了。”

雀枝苦着脸“唉”地应着,扶着佛拉娜慢吞吞往出走。

康熙醒来时外头已然天光大作,他睁眼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一片,恍惚见到床前有个人影,然后仿佛有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他的额间,凉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可算是醒了。”娜仁大喜过望,将?他额上替下的巾子撂在床前的铜盆里,忙命人进来,又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快润润嗓子,皇后和佛拉娜在这儿守了一夜,刚走你就醒了,你再不醒,她们可真是要急疯了。”

康熙靠在床头喝了半盏温水,梁九功等人一溜烟地进来,又传太医又端参汤,康熙却微微笑道:“

方才半睡半醒间,见阿姐在床边的身影,仿佛回到幼年时,京郊的小房子里,朕出痘,烧得头昏脑涨,也是阿姐寸步不离地守着。”

“您这回可说错了,我这次可没寸步不离。”娜仁摇头轻笑道:“我想要寸步不离,也得挤得着地方啊!皇后和佛拉娜把你床头围得水泄不通,我今儿一早才把她们赶回去梳洗。把小茶房炉子上温着的荷叶粥端来——”

她向琼枝一扬脸,然后对康熙道:“昨儿晚上我让人备下的,这会温了一夜多?了,若你再不醒,我就要带人把它分了。”

康熙虚弱地笑着,“可见该是朕的就是朕的,命里该有的。”

他还有心思?说下,娜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猛地落了地,低低一叹:“再没有下次了。”

康熙抿抿唇,强抬手拍了拍娜仁的肩膀,又忍不住“嘶”地痛呼了一声。

正巧太医敢来,娜仁忙让出地方给太医替他换药。

太医院自然用了阵痛的方子,不过康熙右肩的伤不轻,还不好擅动,娜仁示意梁九功过来,端起粥碗拿着小调羹煨粥,康熙虽有不耐,但?他左肩也摔了一下,这会被包得不能轻易动弹,只能让人喂着一口口喝。

就他喝粥的空档里,皇后匆匆赶来了,康熙对她一笑,道:“听阿姐说,凤凰儿在此守了一夜,辛苦你了。”

他声线温柔,听得皇后眼眶一酸,连声道:“没什么辛苦的。”

料想他要召见朝臣,娜仁叮嘱梁九功取了新寝衣与一件披风来备在床头,端起空了的粥碗,道:“我去膳房看看,给?你预备些吃食。”

康熙点点头,“阿姐辛苦了。”又道:“皇后留下。”

娜仁一出了康熙寝殿,就见乌嬷嬷捧着手炉侯在外头,忙迎上去:“嬷嬷您怎么了来了?”

又瞪了乌嬷嬷身后的岂蕙一眼:“就让嬷嬷动,这大冷的天儿,也不拦着点。”

“娘娘别骂她了,是老奴不放心您。”乌嬷嬷将?手炉递给?她,替她紧了紧斗篷,轻声道:“老奴听皇上醒了,料想您不会在这边多待,八成是要去膳房,便让岂蕙升了手炉带出来,也是不放心您,

才与她一道过来了。”

娜仁闻言,神情柔和几分,对岂蕙道:“是我错怪你了。”

岂蕙笑吟吟道:“主儿心疼嬷嬷,奴才们都知道,哪有什么错怪的话呢?”

娜仁便道:“让你琼枝姐姐赏你。”

再没有比这更直接的好处了,岂蕙笑嘻嘻谢恩,“就是真让您骂几句,也值当了。”

主仆几个慢慢往膳房去,娜仁也没真上手,星璇来借了个灶眼,在娜仁的指挥下备了两样康熙喜欢又不必戒口的小菜,蒸了松软的甜糕,膳房上还炖着人参鸡汤,也盛了一盅,娜仁心里掐算着时间,搬了把椅子在廊下坐,没着急,等皇后身边的九儿摸了过来,才道:“皇上的膳食备齐了。”

九儿笑盈盈一欠身,道:“正是娘娘让奴才寻过来呢,道皇上召了大人们,这会子也快完了,方才那一碗粥不当什么,定然饿了。”

娜仁道:“可不就等着你来呢吗。”

惦记着康熙的肚子,娜仁带着人略加快了脚步,到那边从寝殿后门入,还是没避开前朝的大人们,便避在屏风后,待官员散尽,才往内殿去。

康熙寝衣外披着披风,倚着枕头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略显疲态,听见娜仁进来的声响,虚弱却不气?弱地笑道:“可听说了,阿姐临危不乱舌战鳌拜,女中豪杰啊。”

“快别说我,羞死了。”娜仁横他一眼,嗔道。

康熙好笑地微微摇头,收敛了肃容,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问:“都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太医说了,辛辣之味要忌口,看膳房的秋白菜好,用糖醋汁调了,酸酸甜甜的,也和你的口味,还有两样小菜,都是清爽可口的。膳房的人参鸡汤是用砂锅文火慢炖出来的,我看极好,也盛了一盅,还有一笼枣泥粟香糕,松软香甜,最可口不过了。”

梁九功带人抬了一张矮几过来摆在康熙床前,娜仁一样样将吃食取出来,皇后方才在康熙身边侍奉茶水汤药,这会嗅着香气?,不免觉着腹中饥饿。

康熙先问:“皇后用过早膳了吗?阿姐该也没用过。梁九功,命人将?皇后与慧妃的膳食传进来,就在

内殿用,咱们说说话。”

梁九功忙应了“嗻”,没多时,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张条几进来摆在当地,又有两个软墩,宫人捧着各样添漆大捧盒鱼贯而?入,将?一样样吃食摆上,可比康熙的病号餐丰盛多?了,看得他极为眼热。

皇后道:“这枣泥粟香糕是个什么说法?我从前也没听过。”

说话间,梁九功正把竹编的小笼屉掀开,露出里头红酽酽的宣软点心,康熙迟疑着道:“枣泥不过红枣罢了,素香……红枣已是素的了,再用素香二字,岂不累赘?”

“那可是你们想岔了。”娜仁笑道:“这粟香的粟,是小米儿那个粟,这糕是用小米浆合着枣泥、牛乳蒸的,最温补养人不过。”

又道:“也是这时节,季秋将?将?要过,不敢补得太大,不然怕你火气上行,带着伤更难受。这糕,红枣养人、小米温补,再用牛乳调和,看着不出挑,其实很养人,里头的讲究门道多?着呢,废了人多少心思?,星璇都要让我磨叨得烦了,真算起来,花的心思?可比这一桌吃的都要多?。”

康熙听她说得意有所指,摸摸鼻尖讪讪一笑,“朕不过是看你们大鱼大肉的,心中不平罢了……梁九功,赏星璇两匹缎子,告诉她,难为她跟了个唠叨又繁琐的主子了。”

“皇上!”娜仁知道他有意说笑,也配合着他,俩人一唱一和地,仿佛昨儿提着没敢放下的心都渐渐松了。

就这样,三方落座用着膳食,梁九功、九儿、琼枝等在旁侍候,皇后心里记挂着的一件事放下,便觉出饥饿之意,连用了几块小饽饽,姿态虽优雅,却也看得出她的急意。

这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呢。

娜仁在对面看着,嘴角微微掀起,忽地听康熙轻叹着道:“昨儿难为你们了,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娜仁这才明白康熙非要留她们用膳的意图,皇后的眼圈登时红了,好半晌才哑声道:“您安好,妾身们怎样都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大家的问题,emm……关于x生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我在这里之所以刻意那样描写是因为我算了

一下年龄,康熙真的就是个小学毕业上初中的小、男、生!

娜仁大部分时候还是在用现代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的。

至于以后,随大家怎么想吧,反正我不会在这一块多加描写。

这一篇真的就是女主和她的漂亮小姐姐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日常生活。

崽会有的,不过是抱养。

情节安排合理,不会存在抢人家孩子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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