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里明白她们恩怨的关?窍,又看看张氏,心中觉得倒是?难得,惹了这么多人厌恶,她倒是?还能笑?盈盈地说话,在皇后跟前对?皇后的不喜浑然不觉,千方百计地讨好。
唯一会搭理她两?句的也就是?纳喇氏了,清梨面上看着软和好相处,其?实?心气最高,真让她看不上眼的人,她连个眼神都稀罕给人家,昭妃是?干脆就没给过几个人好脸色,张氏也知道?她得罪不起,绝不到她跟前刷存在感。
纳喇氏面软,或者说不好对?张氏冷脸,还给她搭两?句话,张氏对?她便更显亲近了。
有时想想,娜仁对?她也实?在佩服,就这能屈能伸长袖善舞的劲,不愧后来在康熙后宫里混出头了,位列四妃之首,深得康熙喜欢。
可惜儿子不给力,不然凭着满族血统,还有当太后的希望。
皇后办的暖炉会,当然没人敢甩脸色。不过昭妃一向在宫里我?行我?素活得恣意,人老人家不是?打心底里想笑?,康熙跟前也不会扬扬嘴角。皇后见她的模样,也习惯了,见她没甩脸色便满足了,想起前些?日子宫里的传闻,又忍不住想笑?。
这样的人,宫里多来几个,她却更觉得省心。
如此?想着,皇后翘了翘嘴角,饮下纳喇氏敬来的一杯酒,笑?吟吟地对?众人道?:“这些?日子,我?这里忙着,也没叫姐妹们来聚一聚。好容易如今清静下来,却是?连正月都快出了,没了那热乎劲了。今儿见院子里的红梅花开得实?在精神,又有底下进上的新鲜鹿肉,便想着叫你们来热闹热闹。我?在闺中时便喜欢办这些?个暖炉会什么的,姐姐妹妹们围了一圈烤肉吃,亲热着呢。”
老大开口?说话了,底下自然没有人不应和着。
娜仁看了看左眼写‘高’右脸写‘冷’的昭妃,心里无奈,面上却得笑?着迎合皇后的话,“您这话说的,本来前些?日子,我?也想着叫大家热闹热闹,倒怕没人赏脸,如今皇后娘娘牵头,可是?热闹一回。”
皇后指指她,笑?了,“你牵头来,不为了你这个人,为了你宫里小厨房的好手?艺,
她们也上赶着去的。”她眼神往下一瞥,就在她身后的九儿忙执起酒壶斟酒与她,皇后端起向着娜仁,道?:“今儿得了慧妃的好酒,可得敬你一杯。”
众妃也忙端起酒杯敬娜仁,娜仁是?十?分擅长找乐子的,瞟了眼满脸写着被迫营业的昭妃,心里的小人忍不住笑?开了,面上也端起热情洋溢的笑?来,端着酒回敬众人饮下。
虽说是?热闹热闹,其?实?顶头上司跟前,谁敢无知无觉地说笑?吃酒。不过心里都绷着根弦,纳喇氏打头缓和气氛,娜仁和她搭茬双口?,清梨在旁边留缝,佛拉娜与董氏是?很给皇后面子的,桌上一时其?乐融融,俨然一台群口?相声。
如此?半日下来,娜仁是?有些?累了,不知怎么,虽然皇后不在她面前端架子,她却一直觉着拘束,或许是?她心里一直没改过去那个想法,以她如今的身份总觉着气短。对?皇后处处恭敬忍让,不是?为了皇后的尊名,是?为了她的身份。
这是?现代想法一时扳不过来,太皇太后也总说她怪,不过娜仁心底深处隐隐觉着扳不过来也好,至少能够证明她曾经在一个讲究民主共和,人人平等,一夫一妻的世界生?活过。
在那里,有着自己?的家人、朋友、还有只差临门一脚不知是?否要摊牌的……爱人。
她有时候也觉着自己?矫情,好像就是?所谓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但她心里真的觉着,皇后这个年纪,就要面对?这么多的事情,怪可怜的。
如果?在现代,皇后这么大的年纪,正应该是?无忧无虑地享受校园生?活。或许会谈一场少年人之间纯纯的恋爱,皇后本心不坏,底线与能力都有,有时候虽然容易多想却不算什么缺点,日子不会过得差。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娜仁心里沉甸甸地,叹了口?气,豆蔻已端着热热一盏金桔蜜柚点的果?子露来,轻声道?:“您快热热地喝下去,看这脸色也知道?没少喝。”
“喝得不多,就是?累了。”娜仁接过一口?饮尽,向靠背上倚了倚,长舒了口?气感慨道?:“还是?回来待着舒坦。”
琼枝看她这个样子,隐隐有些?心疼,道?:“先起来宽了外头的大衣裳,泡了脚再歪着。”
娜仁懒洋洋地歪在炕上,听了她的话也不动弹,用手?指头懒懒地去勾琼枝的袖口?,哼唧着道?:“皇后宫里吃饭真累……纳喇氏那个脾气我?是?真佩服,清梨也是?,你看私下里如何,到了台面上笑?脸迎人,说出来的话还让人心里高兴。昭妃……嗯,那一桌子人也就她真正吃得尽兴了。”
“您也该学学昭妃娘娘的性子,顾忌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心里痛快了才是?真的。”琼枝替她揉着肩膀,低声道?。
娜仁扯着她的袖口?声音低低地道?:“你看我?不是?在皇后跟前,哪有什么顾忌的地方?不过是?看皇后的脸面罢了。”
琼枝叹道?:“往日也没见得多顾忌,到了跟前,过得去便是?了,何必呢?”
娜仁无奈笑?笑?,她能告诉琼枝她瞧着皇后可怜吗?
还是?个孩子呢,却要为人妻子,操心于繁忙事务,担忧于生?儿育女,操不完心,数不尽的愁。
这些?个事情都是?不好说与旁人知道?的,不过娜仁看皇后倒是?没觉得这些?事情有多烦心,对?坤宁宫的居住环境也欣然接受,召见命妇八面威风,内宫之中说一不二,太皇太后也给足了她的面子。
太后素来是?个不管事的,只与太皇太后或太妃、太福晋们说话,同娜仁玩笑?玩笑?,听听戏,偶尔还传外头说书的进来,日子倒是?过得惬意。
太妃们更是?没有在皇后跟前摆架子的,故而皇后嫁进来这几年来,倒是?从没在婆婆这上头受过闲气。只是?太皇太后撒手?得太洒脱,皇后有时私下静静想想,也不知是?哭是?笑?。
且说子嗣上,自打佛拉娜有了承瑞,虽说身子不好,却也是?闪闪发光的一颗大金蛋,承瑞一落地,好像就标志着后妃们以后的奔头。
故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宫外皇后乃至昭妃与纳喇氏的母家都颇为活跃,助孕的方子一沓沓地往宫里送。皇后与纳喇氏都很配合,唯有一个昭妃,召了遏必隆夫人入宫,俩人
对?着坐了半日,遏必隆夫人额角一条条就差青筋暴露地出了宫,从此?再没往宫里送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清梨对?此?依旧表示羡慕,娜仁看她一脸苦涩,知道?这里头的症结——李家也不消停。
打南边大老远地,送了许多坐胎助孕的药方土法来,李嬷嬷带头支持,每日熬煮,启祥宫药气缭绕的,这件事上纵然是?寻春也没有帮清梨的意思,石嬷嬷倒是?在中间说了两?句缓和话,却也没有制止。
清梨喝得一脸苦色,最近正想着法子想要止了这风气。
娜仁却好笑?道?:“你还心里苦,却不知道?一墙之隔,有人羡慕你都快羡慕疯了,私底下偷偷命人照你的方子配了一剂,要吃呢、”
“……张氏?”清梨迟疑着道?:“她脑子有没有毛病啊?药是?什么好东西,还要抢着吃不成?”
娜仁忍不住轻笑?着摇头,“你那些?方子,你不觉着是?好东西,可有人觉着。张氏家里不过是?内务府包衣,没有什么好人脉,宫里赐的她又觉着没有你们私底下门路来的好,故而只能借你的方子原样预备一料。”
清梨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又看向娜仁,满脸惊奇:“启祥宫里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你却晓得?”
“可不是?托了豆蔻的福了。”娜仁朗笑?着,“宫人间口?口?相传,这些?小道?消息才传得嘴快的。张氏做得虽然隐蔽,可架不住我?太医院那边也有人啊!大家都是?一起八卦了这么多年,这么点小道?消息,我?还是?能够知道?的。”
清梨一脸佩服:“不愧娜仁姐姐你在宫里经营多年!果?然比我?们强!”
昭妃又是?无奈,轻叹一声,对?娜仁道?:“你别把她带坏了,皇上要哭的。”
“你也学坏了,你也学会打趣人了。”娜仁乐呵呵地喝着茶吃着果?子,随口?道?:“宫里这日子无聊,不得自己?寻点乐子?不然一天天的,过个什么劲儿。我?告诉你们,别小看了宫女太监间的小话,有什么事情,他们最先知道?。哪一宫的娘娘要做什么事情,也绝对?瞒不过
他们去!这要是?哪一个密谋算计算计谁,若碰上个群众基础好的,那可真是?有多少心血都白瞎了。”
昭妃把眼睃她一眼,问:“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看看看看,你是?再没有当年高冷清纯惜字如金的时候了。”娜仁哀叹道?:“可见宫廷生?活磋磨人啊,把咱们这老实?人也都磋磨得满口?花花了。”
清梨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抿嘴轻笑?,“这话说得,最能侃大山的难道?不是?娜仁姐姐你吗?”
娜仁被她怼得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半晌才道?:“……这可真是?有长进了。”
小丫头顶起人来还挺够劲。
不过清梨后劲不行,对?上娜仁这个样子,心里就没份了,忙双手?斟茶递与她,讨饶笑?道?:“好姐姐,好姐姐,我?错了,来,妹妹给您倒茶了。”
“早讨饶好,别让她像对?纳喇氏似的——”昭妃眉眼间含着丝缕浅淡的笑?意,拄着下巴看着她们两?个,口?中吟吟学着娜仁的语气,“本宫的额吉就生?了本宫一个,可没有什么姐妹……是?这样说的吧?我?却学不上来你的样子。只是?我?觉得,你当时那个模样,便是?把京城里最厉害的纨绔放到你面前,他也是?要自惭形秽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迟了,电脑卡顿得厉害,为了保住全勤,我也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