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喜儿脸色有些古怪——回想我初次见到云书桐时,他对云书雁的态度,我有些了然:只怕这云家兄妹的感情并不很好吧?
“好了,我有点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心中忽然有些抑郁,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云书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初见时觉得他心机深沉,热衷权谋;再相处,又觉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到现在,又觉他俊逸多情,文武双全……
他对我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似有情又似无意。明显徘徊不定,犹豫不决。或许,在他心里,要利用我更胜过想保护我?
“小姐,该喝药了。”喜儿端着一碗乌七抹黑的药汁,轻盈地走了进来。
“放那里吧。”懒懒地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床头的矮几。
“然后再乘没人时偷偷倒掉?”君怀彦人未到声先至。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皱着眉不赞同地瞧着我。
“王爷。”喜儿慌忙放下碗,曲膝行了个礼,抿着唇微笑着退出去了。
“我没猜错吧?”君怀彦冷着声音淡淡地斜睨着我。
深紫罗袍上绣着金色巨蟒,石青的玉带,黑色的官靴,衬得他俊伟不凡,眉宇间平添了几份英武之气——难不成下了朝没换衣服,直接来看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从受伤到现在都过去了四天,他老人家姗姗来迟,终于肯拨出时间来见我一面了?
虽然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好歹也勉强够得上一个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吧?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我的金菊快要变墨菊,就是最好的证明。”君怀彦淡淡指出我的罪行。说完,又似暗悔失言,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掉过头去,俊逸的面容上轻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奇怪,是我眼花看错了吧?我倒我的药,关他的什么金菊、墨菊什么事?再说了,把药倒掉的是我,又不是他,我都没脸红,他干么脸红?
我冷冷一笑,没好气地斜睇着他:“王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
“太后召你我进宫。”君怀彦走到床边,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扫了我搁在床边的左脚一眼,迟疑了片刻,低声道:“你的脚,应该没问题了吧?”
正文 太后召见
哼!我说怎么突然好心来看我,原来是逼不得已啊?
“嘿嘿,幸亏有一个伶俐的丫头,才这么几天的功夫,这包扎的手法是越练越好了。你瞧,不比专业的大夫包得差吧?”斜眼冷睨着他,抬起左脚在他眼前乱晃:“看我只是扭到脚死不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满意就好。”君怀彦淡淡地瞅了我一眼,忽然抛下一句:“巳时召见,别错过了时辰。”便霍然转身离去了。
哇哩哩!巳初召见,现在已经是辰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拒绝嘛!什么玩意!太后召见了不起啊?本姑娘不爽,不高兴去,成不成?
可惜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尽管不愿,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喜儿替我梳了宫装髻,头插金铰丝凤凰簪,穿着金丝滚边绣牡丹图案的蓝色襦衫,再配上一条精美的同色印花罗百褶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恩,居然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挺象个诰命夫人的样。
君怀彦默默地等在前厅,见到我穿了正式的朝服出来,唇角一扬,隐隐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来了?”
“太后召见,我敢不来?别说只扭到脚,就算只剩一口气,爬也要爬着去吧?”没来由地生了气,冷冷地嘲讽。
置身于宽敞的大车里,与他相对而坐,想着接下来入宫要面对的人,忽然有点紧张——周围好象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不知道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女人看女人是最挑剔的。万一我有个行差踏错,不知道会不会小命不保?
“姨娘很温柔,不会对你怎么样,别紧张。”君怀彦眼望着窗外,仿佛漫不经心地对着空气低语,脸部的线条渐转柔和。
“谁紧张了?”嘴硬地挪了挪身子,不服气地顶了回去——原来,太后是他的姨娘,那不是姐妹共侍一夫?不过,想一想,这种现象在古代尤其是后宫,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让我奇怪的是,君怀彦居然也会安慰人——他,刚才是在安慰我,没错吧?
“不是就好。”君怀彦微微抿唇,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
“太后究竟为什么要召见我?”本来不打算理他,可沉默了片刻,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
最重要的一点——太后以前究竟见过云书雁没有?这桩婚事既然是太后与皇上做的主,想必她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吧?
要是她突然问起以前的事,我可是一问三不知。到时不知该怎么圆谎?唉,是谁说的,说谎话就象是滚雪球,往往说一句谎言,到最后要用一百句谎言去弥补。
我可不敢盲目乐观:性格温柔不代表不精明——她能在后宫无数美女中脱颖而出,当上皇后,然后又成为太后,心机应该不是一般的深。如果我能事先知道理由,想好应对之词,露馅的危险就会减低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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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兵来将挡
“到了,下车。”君怀彦头也不回,掀帘而出,临了忽然淡淡地加了一句:“只是对你有点好奇。”
呃……好奇?他什么意思?话说一半怎么不说了?气人!
此时君怀彦已跳下马车,轻松立在车门边,伸出手握住我的臂,准备搀扶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