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唔,小姑娘,老夫愿意用她来做交换,然后各自转身离开。这样,咱们皆大欢喜……”大力尊者沉声道。
唯恐对方不相信,他赶忙补上了一句“老夫愿对天发誓!”
“少啰嗦,她的命不值钱,愿意留下,你随意!要想你的乖徒弟活着,斩断一手一脚,本小姐当然会履行诺言!”
“你……你,”大力尊者一急,左手连摆,做出制止的动作,同时抢着开口商议,“小姑娘,你年岁不大,为何这般狠毒,一手一脚没了,我们师徒还能有命在?”
金瓶儿眼珠滴溜乱转,口中娇笑连连“我也可以对天起誓,不追杀你们!”
“老夫信不过你!”
“本姑娘也信不过你!”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瞧着石头淌落的鲜血渐多,大力尊者忽地面色一狞,猝然挥出一掌,击打在蓝梳儿的脊背上。
蓝梳儿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昏死过去。
“老夫赌你不敢这样做!”
“老头儿,是你逼我的!”金瓶儿面色一寒,一抹紫芒自她的身后窜出,迅疾在石头的左肩一划、一扫。
顿时,一条胳膊飞出,落在大力尊者的脚下。
石头双眼一闭,立刻昏死过去。
“你再来一掌,本姑娘姐就再卸一条胳膊!看他以后怎么提棒斗法,还有怎么提裤子!”
金瓶儿森然发出威胁,一柄紫芒刃攸忽显形,悬停在石头的右肩,随时准备划下。
“你!还不住手!”
此刻,大力尊者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别看金瓶儿年岁不大,手段果狠至极,根本不在意同门的损伤。
这还哪是岁小孩的行径!
枉他修炼了近百年,竟然斗不过一个小姑娘。
此刻,石头虽然昏迷在地,可那柄锈剑仍死死压住他的脖颈,不给自己半点机会。
越想越觉得苦涩,望着自己的徒弟重伤垂死,他终究是狠不下心肠。
“罢了!小姑娘,你赢了!”
大力尊者抖手一扔,蓝梳儿顿时被扔在了脚下,右手一抄,抓过来悬挂树梢的一柄钢刀。
刷刷两下!
伴随着两声闷哼,他的左手左脚登时齐腕砍断,血流如注。
大力尊者扔下钢刀,蹲下身躯,并指快点数下,止住了鲜血的喷涌。紧接着拽过附近的破煞法杖,拄地站直了身躯。
之后,怒目瞪向金瓶儿。
“放人!”
手脚齐腕斩断,是他的底线。日后,也能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恢复行走。
而且,还能保证现在有还手之力,不至于任人宰割。
金瓶儿微微动容,随即俏脸转阴为晴,非常干脆地松开锈剑,闪身后退了一丈。
有了这一丈距离的缓冲,就算对方有心出手,她也有把握躲开。
至于,得寸进尺继续威胁,她想都不敢想。
一旦那般做了,对手极有可能拼个鱼死网破。
“老头儿,本姑娘服你,你们走吧,这是大个子所中迷毒的解药!”
甩手抛出一个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大力尊者。
哪知,大力尊者冷哼一声,并不接过瓷瓶,任由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缓慢挪动身躯,来到石头的身边蹲下。先拔出断剑止血,再右臂发力将其横扛在左肩,转身远离而去。
自始至终,大力尊者都不去瞅金瓶儿,似乎根本不担心她来偷袭。
望着那瘦小的身躯扛着巨汉离去的背影,金瓶儿的内心有了少许的感慨。
甩头将这种情绪抛开,金瓶儿长吁一口气,走到蓝梳儿的身边。喂她服下一粒疗伤灵丹,又起身眺望四周。
金瓶儿在心中斟酌了一阵儿,才朝着剑冢的高处掠去。
“姐姐,你千万不要有事!”
担忧的低语,随即被抛在了身后,迅如闪电。
……
地下宫殿。
右侧石室内。
杜必书并不知外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甚至都不知道有人奔着地宫赶来。
此刻,他和小灰正在围绕八张石台转圈,口中啧啧惊叹不已。
在不大的石室内,左右对称分布着八张青石台案。石台两两一组,在其上禁锢了四对灵兽。
欢喜鸳鸯!
比翼雀!
子母蛛!
春秋蝉!
四对灵兽不是外界常见的普通货色,这里的每一只都非比寻常。
天下生灵,皆有寿数。
除了一些独特的种族天生寿元绵长外,余者都寿数有限。
灵兽要想长久存活世间,就得不断的修炼,渡过一重又一重的雷劫磨难。
这四类灵兽中,要数比翼雀的寿元最长,一般都能活过百年。其次是欢喜鸳鸯,寿元八十;再次是子母蛛,寿元一甲子;最末是春秋蝉,寿元不过四十寒暑。
四兽的体型,一般并不大。最大的欢喜鸳鸯,也不过身长三尺;余者,大不过铜盆。
可在这间石室里,最小的一对灵兽春秋蝉,高过了七尺,与人类无异。
按照相关典籍的记载,这等体型的同类灵兽,至少超过千岁的高龄。
如此多的寿元,这些低阶灵兽恐怕早已修炼出了神性,算作妖仙之流。
怪就怪在——
这四对灵兽,如同凡俗家畜一般,被禁锢在石台上。若不是有淡淡的生机在,都怀疑它们是一具死去的躯壳。
可若说它们还活着,却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波动。
那淡淡的生机,似乎只是在维持身躯的壮大和某些机能的存续。
左侧的石台,在显眼的位置标注了一个‘雌’字,右侧石台则是‘雄’。
左右两侧石台之间,又以细细的银链相连,银链上不断有粉色的电弧游走,由右侧的平台源源不断输入至左侧。
甚至,还分出一条银链,去勾连石室的穹顶。在那穹顶之上,刻画了繁复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未知阵纹。
小灰跳上了比翼雀所在的石台,按捺不住好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那粉色的电弧。
呲呲!
一缕纤细的电弧,登时顺着前臂攀附而上,猴躯随之不由自主地颤抖,直直向后仰倒。
杜必书适时扶了一把,那缕粉色电弧趁势转移,钻进了他的掌心。
微觉凉爽,之后便杳然无踪。
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甚至,在经脉之中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小灰不再去触碰银链,而是窜到雄雀的对面,怔怔地望着对方的一双眼睛。
看过了一阵儿,在它得眼底,莫名浮现出几许哀色。
“这是什么阵法?”
杜必书不去管它,狐疑沿着石台寻找,尤其是在石台四周雕镂的花纹搜寻。
终于,在不起眼的柱脚内侧,他发现了四个古篆文字。
天葵鼎液!
“竟然是天葵鼎液!好恶毒的阵法!”
杜必书骇然变色。
在这一刻,刚才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如此恶毒的阵法,留它何用!”
杜必书当即有了决定,反手一抓剑柄,逆鳞剑锵然出鞘。
剑刃清凉如水,寒光四溢。
之后,银芒一闪,径直往一根细细的银链斩去。
也就在这时——
石室外,蓦地闪过一道白光,向杜必书的逆鳞剑缠绕而来。
同时,还有一声愤怒的娇喝。
“还不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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