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想回房间,又不想下台跳舞,他只好不停讲着那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德国笑话,等到大家都跳得浑身无力、笑到口干舌燥的时候,他起身离开,霸占了泳池旁边的一把太阳椅,从侍应生那里借来了墨镜,躺下休息。
不一会儿,夕阳西下,船头围了一大圈人,人类的本能促使他们去看热闹。
“威廉姆斯先生,您看,是海鸥。”
纳尔逊抬起头,眼神越过眼前从红皮洋葱进化成人形的姑娘,望向挤满了船头雕塑的洁白海鸥,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群鸟跑到这么深的内海,但是现在看起来它们实在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歇脚的地方。
这群海鸥被人群瞧得有些焦躁,本来就又渴又饿,于是全部躁动起来,忽然其中一只发现了头顶面包屑的纳尔逊,一个猛子带着兄弟们扑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人们才手忙脚乱地从鸟群里拖出了头发凌乱、生无可恋的纳尔逊。
“抱歉,威廉姆斯先生。”又变成红皮洋葱的少女捂着嘴跪坐在纳尔逊身边。
“没事儿,只是干面包而已。”纳尔逊目光茫然地抬头望天,看样子这趟旅途不会平静了。
“哥哥哥哥,”一个小屁孩奶声奶气地跑过来,扑到在纳尔逊身边,脆生生地说道,“那些鸽子好喜欢你啊!”
“那是海鸥。”
“哥哥哥哥,那些鸽子好喜欢你啊!”
“那是海鸥。”
“哥哥哥哥……”
“那是魔法,你学不会的。”
纳尔逊爬起来走向船舱,留下小屁孩站在原地哇哇大哭。
等纳尔逊洗漱完毕出现在一等舱的小餐厅时,他受到了同船旅客的巨大欢迎。
“让我们欢迎和海鸥搏斗的勇士,鹰击长空——威廉姆斯先生!”
周围的客人们都啪啪地拍起了手,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仍对下午的场面津津乐道。
“威廉姆斯先生,”对面的一位秃顶青年递来一个装着生菜的盘子,一边笑着说道,“您的魔法很棒!”
“喜欢就好。”纳尔逊有气无力地接过盘子,叉起一片菜叶子垫在自己的盘子里,侧开身子给端来牛排的侍应生腾出位置。
“说到魔法,我那里倒是有个会魔法的人,他说他是个巫师。”对面的秃顶青年是个健谈的人,他递来一张名片,纳尔逊接过一看,他在一所位于伦敦东郊的精神病院工作,“纳尔逊先生,和你不一样,他是个精神病人,他是真以为自己有魔法,他是我见过最顽固的病人。”
“怎么个顽固法?”纳尔逊拿起刀仔细地切肉,一边抬起头问道,“您就是那个带着十六个病人的大夫吗?”
“啊,是我,您在码头上看到了吗?放心吧,不会让他们跑出来的。”秃顶青年点点头,说道,“我给他做了很多测试,结果都表明他并没有认知障碍。”
“哦?”纳尔逊洗耳恭听。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实际上他并没有任何魔力,他总在说自己的魔杖丢了,所以无法施法,这明显不符合常理,不是吗?”秃头青年侃侃而谈,“他说自己有担保人,他来英国就是来找那个人,但我们委托警方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根本不存在他说的那什么戈德里克山谷。”
纳尔逊捏住刀叉的手僵住了,他切下一块牛排放到口中,一边随口问道,“他那担保人叫什么名字?世界这么小,兴许我还认识。”
“叫什么来着……巴希达·巴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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