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注意到,这支队伍里的所有巫师在施法的时候都没有念咒语,他们都是熟练掌握无声施法的好手,想到这里,他愈发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这样,他还是悻悻地恨上了巴里,“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就这样搞我?”
“嘎吱”一声,门开了,光头巫师点点头,推着纳尔逊走进病房,之前的两个巫师跟着他走了进去,剩下的人依旧守在走廊里。
病房中的病人看到一群外人进入,纷纷躁动起来,那名消瘦的黑袍巫师只一抬手,他们就纷纷瘫软在床上。
“安德烈。”光头巫师皱着眉头,对他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满。
“没关系,只是昏迷咒。”安德烈的声音听起来苍老无比,就像一个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执行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任务,船舱里湿热的空气令人感到沉闷,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苍老面孔,冲着正在看他的纳尔逊笑了笑,但是因为他的容貌太过可怖,纳尔逊一时没分清这究竟是友好的打招呼还是威胁的狞笑。
“我在这里!”巴里的声音在病房最里面响起,借着光头巫师照明术的微光,他奋力地坐在床上挥舞着胳膊。
“巴里,他们竟然敢这样对你!”先前在甲板上笑的黑袍人冲巴里跑过去,她站在床边,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金色的长发,扭扭脖子,把手伸向后颈,将长发从领口里捞出来,披散在背后,柔顺的金色带着微微的卷,在魔杖微弱的灯光下像金黄的波浪一般。
她一把抓住巴里枯瘦的胳膊,一眼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顿时震怒,大声喊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这群麻瓜,他们怎么敢。”
巴里没有理她,似乎不愿意面对这位金发女郎,他抽回被抓住的胳膊,面向抓着纳尔逊的光头巫师,他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茨威格,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和我们是一伙儿的,你快放开他。”
茨威格松开了纳尔逊,巴里费劲地解开束缚衣的裤子,下床的动作像个老头一样,他甩开了怀特扶着他的双手,踉跄着走到纳尔逊面前。
“真是太谢谢了,帮了我大忙!”巴里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纳尔逊的右手。
“出门在外,应该的,应该的。”纳尔逊点点头,说道,“你快让他们把你带回去吧,你看你都成这样了。”
“是的,我们该回去了。”巴里望向茨威格,点点头,又问纳尔逊,“你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我在波兰下船。”
两人正客套着,怀特突然对茨威格冷声说道,“我们难道就这么走了?那群麻瓜这么折磨巴里,我们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这样走了?”
“不是,我没有受到什么折磨,”巴里终于理会了怀特,虽然他恨不得把杰克医生千刀万剐,但是还是为医生说话,“他只是个麻瓜医生,对麻瓜来说,这种——”
“巴里,你不知道!”怀特仿佛顺竿爬一样抚上了巴里的脸,她柔声说着,内容却冷冰冰的,“那群麻瓜抓住巫师以后,会在他们身上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用不用。”巴里懒得和怀特争辩,他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撇撇嘴问道,“我的魔杖丢了,谁可以给我一根吗?”
门口守着的一名喽啰毕恭毕敬地递给他一根魔杖,他随手接过,拿起来甩了两下,觉得有些不顺手,又要来了另一名喽啰的魔杖。
“我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怀特挤开巴里,怒气冲冲地向甲板走去。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巴里生气地举起魔杖,指向怀特的后背,他大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不要揪着我不放,你知道吗?就是你的‘礼物’害我进了精神病院,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他用力挥舞着魔杖,看样子这是积怨已久,可惜太久的住院生活几乎摧毁了他的身体,他射出的魔咒软绵绵的,打到了走廊的墙上。
巴里扭过头求助地看向茨威格和安德烈,两位巫师正抱着手,看戏似的站在一边,他不得不转向纳尔逊,恳求道,“看样子我又得麻烦——”
“怀特小姐,我相信您不是恩将仇报的人。”纳尔逊喊住了正在往甲板上走的女巫,举起魔杖眯起眼瞄准她的后背,“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不想管,我也不敢管,但是我是要在终点下船的,你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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