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了,现在还在部里接受治疗,很多人都说他在装死,不想承担责任。”
“副议长呢?”
“他和皮奎利议长一起去了波士顿。”
“就是说,瑟拉菲娜也不在?”
“您……您可能看漏了,因为她的级别最高,所以第一个被审判的就是她。”
“财政司长呢?法律执行司司长呢?教育司长呢?”
诺顿二世像报菜名一样报着各种官员的名字,在紧急情况下,他们都是可以顶替议长职务的人。
“他们都……都昏迷了,陛下,现在到处都在说,那些死人的法庭勾走了他们的灵魂!在赎完罪之前,他们的——”
“行了行了,越来越玄乎了,”诺顿二世摆了摆手,阴沉着脸问道,“十二树呢?我记得战时伊法魔尼的校长和议长应当是同等级的才对。”
“十二树教授封校了,就在半小时前,他说,不想让孩子们掺和这么恶心的事。”
“父亲在上,”诺顿二世捂住胸口,问道,“现在级别最高的官员是谁,我是说,没有被拉去审判的官员还剩谁?”
“您。”
“父亲在上……”
……
诺顿二世焦虑地揉着口袋里被反复揉成球又反复摊平的假条,目光凝聚在面前空无一字的羊皮纸上,仿佛在欣赏什么经典的画作。
“叮铃铃……”
帐篷门口的风铃响起,门帘被撩开,格林德沃领着两人走了进来。大部分巫师代表都正襟危坐,面带笑意地迎接着格林德沃的到来。
诺顿二世默默地将这些人的面孔和他们的国家记在心中,开口问道,“格林德沃先生,有何贵干呢?”
“我也有个提议。”格林德沃并没有走近会议桌,他为身后的两人让开了通道,轻声说道,“这种会议怎么能少了主人公呢?这位是阿黛尔,一位被第二塞勒姆拐走,吃尽苦头却顽强地活下来的小女巫,这位是——”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麻鸡罢了,我的职业是一名教师,”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说道,“没想到,祖母在睡前故事里说道的巫师竟然真的存在,不知道我是否有权利代表幸存者发出自己的声音呢?”
在阿黛尔出现时,巫师们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在男人做过自我介绍后,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格林德沃望着这群人精彩的表情,嗤笑一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放心大胆地说吧,你们的拯救者还在外面呢。”
……
伴随着一阵叮呤哐啷的敲击声,一块块碎石从山丘上掉落,粗糙但有力的雕塑正缓缓从泥土与石块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汤姆望着眼前只有一面之缘的脸,说道,“纳尔,真的结束了吗?”
“只要有差异存在,压迫便永远不会停止。”
“是吗?”汤姆迷惘地扭了扭脖子,追问道,“那些巫师会昏迷多久?”
“到他们赎完罪为止,”纳尔逊把稿子别到腰上,拿起锤头和凿子,“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些人可能在生命结束前也赎不完罪了。”
“唉……”
汤姆长叹一口气,西垂的太阳洒在雕像的脸上,透着活人般的红润光泽,他的记忆回到三天以前。
“我们知道他势单力孤,也知道你们盘根错节。”亡魂们将纳尔逊挡在身后,对那些侥幸的、不忿的、狡猾的罪人发出有力的威胁,“我们会等在这里,等你们再次回来。”
他们保护了试图保护他们的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死后的威胁实在是可怕,汤姆喃喃道,“死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公平的。”
纳尔逊仿佛知道汤姆在想什么,扭头说道,“我已经把他们送走了,因为我的出现,海尔波的魂器才会酿成灾难,我不会再浪费他们死后的时间。”
“但是那些巫师……”
汤姆望见纳尔逊中指上的戒指,没有再问下去。
夕阳西下,两人几乎同时落下凿子,最后的碎石跌落地面,黑暗中,老人的脸上露出一双闪闪发光、充满希望的眼睛。
与此同时,那名教师搂着阿黛尔的肩膀,坐在诺顿二世的对面,直面着所有人,振振有词地发出他们的声音。
“我们要求美国魔法国会向不掌握魔法的人们有限度地公开他们的存在,充分融入到这片土地真正的社会当中。”
“我们要求魔法人士与非魔法人士享有同样的权利。”
“我们要求美国魔法国会停止所有以同类为对象的魔法试验,主动接受我们的监督。”
“我们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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