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的天气是什么,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地堡里待了一个星期了,这种魔法植物和神奇动物的结合体真是太奇妙了!真是令我着迷。
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性质,被蔷薇吞噬的生物除了会给它留下一些自己的特征外,其余都化作了一滩芯材中的液体,蔷薇并不会汲取它们的魔力,那些液体最终会被排放出去,成为废弃物,可这种废弃物对我而言确是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珍宝!
它们并非简单的一滩水,在透镜下观察,分明是一团团麻瓜们所说的细胞,我的麻瓜大学没白读!这些细胞在不断分裂、变形,与神奇动物体内的任何一种细胞都有所不同,缺少很多特征。
才想到今天是平安夜,就到这里。
……
十二月二十五日,天气晴。
玛丽亚觉得我有些太过沉迷了,我承认这一点,但是它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我在它的身上看到了所有神奇动物乃至人类的可能,我不断地用不同的材料喂养它,希望能发现一些不同的东西。
她的脸色有些差,可能是过于焦虑了,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吃过圣诞晚餐,我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玫瑰城堡——这是我给地堡取的新名字,棒极了,不是吗?
晚上喝了点儿酒,在喂养蔷薇时手不太灵活,没能给这只可怜的鸟蛇一个痛快,我切下了它的半截身体和一只翅膀,等到蔷薇消化结束后,我才发现了那半只还在喘气的可怜家伙,本想一刀给它个痛快,却再次手滑,一刀砍断了我的宝贝蔷薇。
很多伟大的发明都来自于偶然,伟大的塞克斯博士亲身验证了它的正确!
被蔷薇消化的鸟蛇身体变成了一滩紫绿色的浆液,洒到了鸟蛇的断面上,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液体在它的创口处缓缓凝固,并且最终长成了一截年轻很多的新身体!我迫不及待地用透镜观察,那些缺乏特质的细胞在接触到创口后自行分化,变成了它的肌肉、筋脉、骨头、皮肤、鳞甲和羽毛,蔷薇在夺走猎物的特点后将它们还原成了猎物最原始的状态,在某种我不了解的魔力催化下,它们可以在接触伤者的情况下重新为他塑造出缺失的部分,而且更强壮、更年轻、有着更充沛的生命力与魔力!如果能够重现蔷薇吞食猎物的魔法过程,就可以用这种方式做到许多我们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这个发现是魔法医学的重大突破!我愿意把它称为塞克斯还原!
……
纳尔逊轻叹一声,踩了踩脚下的金属圆盘,飞快地翻阅着那叠泛黄的羊皮纸中剩下的部分,巫师们似乎没有做详细试验记录的习惯,这一叠羊皮纸实际上是塞克斯博士的日记,起初是以生活为主,偶尔穿插一些他在照料神奇动物时的发现。
他的妻子玛丽亚·塞克斯是一位草药学和魔药学都很出色的女巫,两人在一场神奇动物展会上相识,两人因为交叉的领域和志趣相投的话题走到一起,并在塞克斯博士二十四岁那年步入了婚姻殿堂,不久之后,他们就有了第一个女儿,后来的霍格沃兹魔咒可教授梅丽莎·塞克斯。
从这些记录着日常点滴的文字里,纳尔逊可以看到一个热爱家庭和自己的神奇动物事业、聪明热情、却有些不得志的男巫正兴致勃勃地坐在牧场旁为自己介绍美好的家庭,可这与他日后进行丧心病狂实验的疯狂行为大相径庭。
这一切从在庭院中发现“蔷薇”的那天起改变了,日记中研究的内容逐渐增多,他的妻女在日记中登场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是他在“蔷薇城堡”中做研究的内容,玛丽亚的身体与精神随着塞克斯博士对家庭的疏离越来越差,甚至一度需要到伦敦的圣芒戈魔法医院进行治疗。
可塞克斯博士对此却熟视无睹,聪明如他不难发现自己爱人病情的恶化,反倒是不断地在日记中表现出对玛丽亚“拖自己后腿”行为的不满,即便有一次玛丽亚的下肢已经因为长久无法运动而溃烂,他也只是在日记中轻描淡写地写道“只要我完成塞克斯还原,哪怕她只剩下一个脑子,我都能把她救活。”
放假回到家中的梅丽莎与父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塞克斯博士对母亲的漠视让她觉得父亲仿佛变了个人,甚至一度想要潜入“蔷薇城堡”摧毁那株蔷薇。
对于这件事情,塞克斯博士并没有太多的描述,只是写道“梅丽莎的承受能力和她脆弱的母亲一样差,在看到世界上最美的生物以后竟然昏厥了,我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有如此不中用的女儿,尽管她成绩还算不错,但根本不像塞克斯家的种。”
纳尔逊只是想象了一下,便觉得有些和塞克斯教授感同身受了。
他并没有在地堡中发现什么蔷薇科植物,或许塞克斯教授已经成功把它铲除了。
她自此再也在没有在日记中出现过,塞克斯博士也在努力地研究所谓的“塞克斯还原”来找到治好妻子的方法,可放任病情加重后下猛药难道不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吗?玛丽亚靠着对肚子里女儿的爱意坚持了下来,在生下乔昆达后很快就去世了。
在此期间,塞克斯教授的想法逐渐疯狂,实验愈发骇人,从让蔷薇还原整只猎物,到让它同时捕食两只,再到把一种生物的液体倒到另一种生物身上,再到拿自己的同类做实验……那些地堡中纳尔逊曾经见识过的实验体就是这样来的。
等到玛丽亚死后,这个需要为这起悲剧负主责的男人悲痛了两天,终于意识到玛丽亚对自己的重要性,可他并没有像玛丽亚在遗言中嘱托的那样回到生活中,把爱倾注在两人的结晶上,反倒是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他的脑海中升起了一个自以为可行的大胆想法——他要找到一种让妻子在一具完美的、强健的、美丽的、不会生病的躯体上复活的大胆想法。
塞克斯博士将妻子的尸体封存,彻底疯狂,那个热爱着家人与神奇动物的男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不久之后,在博金·博克的商业对手达盖尔的牵线下,他结识了一群因各种理由、用匪夷所思的方法挑战不可能的被抛弃者(这是他对自己的称呼),他们开始为彼此提供研究上的帮助,在相互帮助之中变得更加疯狂。
纳尔逊在地堡中的看到的那段记忆便是从这之后的某次会晤。
“命运真是一条线,”纳尔逊将日记收起,感叹道,“被抛弃者……我愿称你们为魔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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