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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纳尔逊的手伸向皮提亚的瞬间,美丽曼妙的雕像弯下腰,将纤细的手掌搭在了他的掌心,紧接着,一阵吸引力自虚无中传来,纳尔逊只感觉到皮提亚握住自己的手掌用力一拽,他感受着宛若真人的温热触感,难以抗衡花岗岩的力量,趔趄着往前一扑,沉入了充满压迫感的黑暗之中。
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动,他们习惯了隐藏地入口处这座雕像时不时的动作,就如同他们习惯了魔法世界大多数会动的雕像与画像一般。
“法国魔法部改良了门钥匙吗?”
纳尔逊感受着以前从未有过的穿梭之感,这次的旅途格外漫长,他甚至可以在穿梭的途中睁开眼睛,宛若置身一处由镜子铺成的房间中,他不断地被吸引力牵扯着向前,面前的倒影在随着他的运动不断后退着。
他的四面八方都是一模一样的自己,他的一生在向前的过程中从头开始,呈现在他的面前,那些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的声音重重叠叠的在耳畔想起,这些纳尔逊们仿佛走在了岔路口,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纳尔逊揉了揉眼睛,女祭司在面前冲自己微笑着,像是熟悉的老朋友一般。
紧接着,随着选择的深入,周围属于他的身影越来越少,也愈发不同——面容阴沉、穿着一袭黑衣的纳尔逊,抱着书卷、面带微笑的纳尔逊,手握法槌、表情严肃的纳尔逊……各种各样做出不同选择的自己转过身,同时用不同的眼神盯着这个被镜子簇拥的纳尔逊。
纳尔逊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雕塑似乎变成了活生生的人,来自遥远过去的皮提亚正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可她的声音却被纳尔逊嘈杂的人生完全遮蔽了。
直到他们遇到同一个转折,在同样的地方陷入了同样的沉默。
“你可以看到未来,因为你从未来回来。”
“我可以看到那么多你,那些从时间的绳索上织出不同绳结与花纹的你,我对你们一样熟悉,就像你熟悉未来一样。”
“我的使命还没有结束,预言是真的,你要当心。”
皮提亚的话语很快被另一个插入的声音打断了“滚开!”
纳尔逊听到了这声属于自己的呵斥,却觉得它并非针对自己,紧接着,镜子碎裂,他感觉眼前一黑,那种被门钥匙勾住肚脐的熟悉感觉从四面八方向他传来。
……
隐藏地。
这里与从前相比大变了模样,入口的广场上摆着八台巨大的壁炉,绿色的火焰汹涌地燃烧着,不断有看守壁炉的巫师往里面添加飞路粉,并且不断有远行的巫师从火焰中拖家带口地钻出,这使得原本就拥挤的街道变得更拥挤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摩肩接踵,将交叉路口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在魔法部官员们吃力的组织下,人群缓缓地向着周围的几条街道分流,但大多数人似乎并不搭理他们的指挥,有些不愿意等待的游客原地幻影移形,从拥挤的广场离开,更有些不愿意遵守规则又不愿离开的游客,索性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掏出飞天扫帚或者魔毯之类的东西,想要凭借它们越过人群。
但这里似乎施展了禁飞的魔咒,那些刚刚升空的扫帚仅仅离地数米便失去了魔力栽在地上,将扫帚上的人摔进人群,仅仅汤姆进入的一小会儿,他的周围就已经有好几柄扫帚摔成了碎片,还有几块木渣飞溅着落到了他的脚边。
这些砸入人群的巫师带倒了不少人,对这里本就脆弱的秩序造成了更大的破坏,各种语言的谩骂声、魔咒声此起彼伏,几乎就要在这里上演一场全武行,不断有人被新涌入的游客挤到前面,甚至被人推搡着倒地、接受人群的踩踏,好在巫师几乎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这使得隐藏地不至于在向全世界开放的第一天就变得尸横遍野。
汤姆听到身后传来陌生的语言,尽管他听不懂那个人在说什么,但他很清楚那人在骂骂咧咧,因为他自己也正在这么干。
他左顾右盼,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随着人群向外围移动了不短的距离,可纳尔逊却仿佛失踪了一般不见踪影。
汤姆摇摇头,轻轻挥了挥魔杖,一道带些黑色的半透明的屏障在身体周围支开,硬生生地挤出了一块空地,这引起了周围被推搡出去的人的不满,他们围着汤姆大声叫骂,可站在屏障中的汤姆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甚至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或许是晚进来了一步就被人群隔开了这么远?汤姆腹诽着纳尔逊的速度,想要拿出双面镜联系他,看了看周围杂乱的环境,还是收起了这个念头,他将魔杖指向空中,一枚黑烟凝成的琥珀色蛇眼在人群上空浮现,它向四周环顾着,将隐藏地的情形尽收眼底,看到了那些空荡荡的街道,汤姆不禁为法国魔法部的疏散能力感到遗憾,大多数人都堵在这个小小的广场中,那些所谓的分流也只是杯水车薪,他撇撇嘴,这比起法国的麻瓜政府简直有一百万个不如。
他猛地向上一跃,身体被一团滚滚的浓烟包裹,升到了人群的头顶,最后扫视了广场一圈,仍旧没有找到纳尔逊的身影,汤姆失望地腾空而起,无视了这里的禁飞魔咒,向着一条明显被打理过空旷街道飞去。
在街道的尽头,一座他从未见过的高大建筑在阳光下伫立着,这座建筑通体黑色,外形与巴黎市区内那座麻瓜建筑别无二致,汤姆明白这就是巫师万博会的举办地,猛地加速,离开了这个拥挤的地方。
“为什么他可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