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现在一定像个傻子。”
长椅上的穆迪无奈地飞过柏林的天空,他看了看脚下令人生畏的高度,小心翼翼地把脚缩回了长椅上,看起来就像一幅中世纪名画中慵懒的贵妇。
长椅像飞毯一样划过天空,向着城郊的方向冲去,穆迪注视着地面上的创伤,陷入了唏嘘当中,但就在他感叹战争的残酷时,长椅猛地抖了抖,手中的怀表发出一阵震颤,穆迪攥紧了它,抵抗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吸力。
忽然,他感觉到手臂一阵酸胀,定睛一看,一道从脚下射来的魔咒在手臂上蹭了一下,弹到了空中。
手指一松,怀表滑落,加速向郊外飞去,但没有抓住它的穆迪却和屁股底下的长椅一起失去动力,向着地面坠去。
脚下是一条城郊的街道,相比柏林市中心,人要多了不少,穆迪在急速的下坠中做出反应,想要抽出魔杖应对坠落,但魔杖却卡在了屁股兜里,和纳尔逊待在一起的穆迪有些松懈了,甚至把魔杖放在了这种一定要避开的地方。
在魔杖被抽出来的瞬间,长椅坠地,走火的魔杖迸发出一道强烈的火光。
等到穆迪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趴在路中间,没有一根骨头摔断,那张长椅放在他的对面,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长椅上,还有两个陌生的女性站在她的对面,似乎在议论什么。
屁股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他强忍着灼痛,伸手摸向魔杖。
奇怪的是,哪怕周围人来人往,但都对路中间这奇怪的一幕熟视无睹。
“不用担心,”背对着穆迪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用一种奇怪的仿佛唱歌的语调说道,“他们看不到我们的影像,就像我们看不到他们的心一样。”
摸到魔杖的穆迪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用双手举起魔杖,指向她的后背。
“不许动!”
“我见过你,阿拉斯托穆迪。”
女人站起身来,穆迪更加紧张地举起魔杖,但当杖尖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手背上时,他意识到了不对,低头一看,给他安全感的魔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橡皮般软绵绵的材质,此刻正随着他拔杖的动作在手里弹来弹去,像万圣节的惊吓盒子里连接小丑下半身的弹簧一般。
女人在另一名年长女性的搀扶下站起身,转过头看向穆迪。
“你是布斯巴顿”
看着转过身女人那张熟悉的面孔,穆迪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忽然,校园中的记忆击中了他,三强争霸赛的场景在他的眼中浮现,邓布利多高举从火焰杯中飞出的名片,高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是的,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玛格丽特点了点头,冲穆迪露出了微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穆迪警惕地问道,即便没有魔杖,他也不打算束手待毙,从口袋中摸出纳尔逊交给他的小银球,做出抛掷的手势,“你不是法国人吗?你也加入了黑巫师的阵营吗?”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不变的,但您也没必要觉得什么都在变坏,”玛格丽特微笑着指向她身边的两位女士,说道,“和与你同行的威廉姆斯先生一样,我们也在尝试改变这个世界。”
“你怎么知道——”穆迪不敢相信纳尔逊的伪装被识破了,他下意识地认为,魔法部里出了内鬼。
“别急,穆迪先生,请允许我们介绍自己。”
玛格丽特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穆迪沉默片刻,就仿佛中了夺魂咒一般冷静了下来。
“我们可以不是我们自己,穆迪先生,”年轻些的女人站了出来,正是那位不久前趴在楼上偷听纳尔逊与博金博克谈话的女人,她的穿衣风格让穆迪想起了克里斯蒂安,一身肃穆的黑色,她甩了甩及腰的黑色长发,这头漂亮的长发在穆迪的注视下倏地变成了炫目的金色,女人扭了扭脖子,向穆迪伸出了手,“我叫尼娜康德,是路德维格康德的遗孀,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易容马格斯。”
“路德维格康德?”穆迪回想起了三强争霸赛的另一名勇士,他和尼娜握了握手,困惑地问道,“他这么早结婚吗?等等,为什么是遗孀?”
穆迪并不知道路德维格离世的消息,他眼神迷茫,又很快浮起了一个不好的猜测,紧接着变得凝重起来。
“他以前是这里的傲罗。”
尼娜抹了抹眼泪,就退到了玛格丽特的身后,捂着嘴抽泣起来,玛格丽特和另外一名年龄大些的女士没有赶着去安慰她,反倒更希望她好好地哭一场。
穆迪并不知道路德维格的遭遇,但仅凭“傲罗”这个词与柏林的现状,再联系尼娜“遗孀”的自称,他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对路德维格这位出彩之处几乎都是抗揍挨打的勇士升起了敬意。
“哭吧,孩子,”年龄大些的女士轻轻拍了拍尼娜的头,在她的安抚下,尼娜很快平静下来,她转过头看向穆迪,柔声说道,“秘密也可以不再是秘密,我叫奎妮戈德斯坦恩,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穆迪不明白蒂娜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向玛格丽特询问一些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情况。
“我们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