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不公,怨念,野心,贪婪,愤怒,暴力,掌控……还要爱……”
纳尔逊看着一枚枚在魔法的探险中被自己收集的“眼睛”,这是被他亲手打败的敌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在将属于博金·博克的魔眼装进穆迪的眼眶中后,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日日担忧的问题的答案,麻瓜在传教士的帮助下哪怕可以使用魔法,但他们终究感知不到魔力的实质,他们可以借助工具,却始终无法变得和巫师一样。
乔昆达带来的战士帮助纳尔逊实践得出了这个问题的部分解法——如果没有魔力,没有对魔法的敏锐,自魔力中诞生的法米利尔足以帮助他们像真正的巫师一样操控魔杖,但这终究还是使用工具,和巫师有着本质的区别。
纳尔逊曾经的敌人们留下的,却是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
情感。
巫师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儿,他们生下来便拥有了利用情感感染周遭、扭曲现实、掌控物质的力量,魔法的实质便是活跃的情绪,以及在生活中酝酿而成的情感——为什么还未拥有魔杖的小巫师可以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本能地释放出魔力,为什么吸收了小巫师恶念的城堡精灵皮皮鬼可以拥有那样庞大的力量,为什么强大的巫师往往拥有着比其他人更加深刻的过去,为什么塞勒姆也可以留下和巫师一样的残余——麻瓜并非木人,他们也拥有着不逊于巫师的情感,但相比天生懂得利用这股力量的巫师,他们还需要一块敲门砖,一把真正打开魔法世界大门的钥匙。
纳尔逊伸出手,攥住了其中一枚眼睛,相比其他的眼睛,它更为特殊,没有实体,仅仅是一团冒着莹莹绿光的影子,它属于伊莎贝尔·麦格,米勒娃·麦格的母亲,那枚留下的宝石作为她仅剩的遗体被埋进了坟茔之中,起初纳尔逊以为这枚绿色的宝石代表的是她制造“药”的罪孽,但在绚烂朝霞的照耀下,褪去实体的它的光影深处,却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紫色,纳尔逊此刻才明白,那并非什么罪孽或是标志,而是苏格兰高地的草原中,随处可见的帚石楠,这是她短暂人生写成的故事中最深刻的色彩,代表着她为了丈夫与家人应得的“公平”而抗争的一生。
纳尔逊的目光扫过了塞勒姆黑色的眼睛、阿芒多·迪佩特割裂的一生留下的两枚迥异的眼睛、从乔昆达的身上剥离的属于塞克斯博士的死寂灰色……五彩斑斓的黑色在他高举的魔杖操控下,化作一道醒目的流光,狠狠地击中了氤氲的天幕。
几乎就在瞬间,漫天的霞光笼上了一层山雨欲来的色调,稀薄的云雾竟透出了滚滚浓云的气概,下一秒,光雨洒落,在纳尔逊的祈祷或是魔咒声中,佩戴着传教士的人们感觉自己仿佛生长出了一种全新的器官,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冲刷着他们习惯了物质世界的大脑。
一切都被颠覆了。
他们的耳边响起了以前从未听过的声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他们因魔杖而颤抖的手掌,托着他们,像真正的巫师一样挥动魔杖,而那藏在雨里的颜色,却让他们真正感受到了挥动魔杖时,砰砰直跳的心脏涌向四肢百骸的鲜血中,那股他们从未察觉过的力量。
汤姆的残影在空中快速地闪烁着,将射向纳尔逊的魔咒一一挡下,但他还是太年轻了,即便是拥有着前无古人的天赋,也不足以在现在的年纪兑现,第一波攻势被艰难地挡下,但紧随其后的、来自警惕的傲罗们更加凶猛的第二波攻击纷至沓来。
“他们留下的多是恨,”纳尔逊仍在他的身后念叨着那个该死的、又臭又长的咒语,“但你们的爱在心中。”
汤姆咬了咬牙,身影继续快速闪动着,但擅长毁灭的他并没有保卫的天分,并不严密的防线最终还是出现了纰漏。
他可不信这个邪,不擅长保护是吗?汤姆的嘴角向上扬起,发出干哑的狂笑,站在纳尔逊的面前,迎着被他有意漏在一起的魔法,张开双臂。
随着眼皮的下落,他的视线被黑暗吞没。
“轰!”
汤姆惊讶地睁大眼睛,面前是黑压压的人墙,那些麻瓜……他和对面的傲罗一样震惊,他们似乎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盲目地挥舞纳尔逊的金属魔杖、像猴子一样的野蛮人,而是和自己一样的巫师。
汤姆看着眼前盛大的魔咒,喃喃道“这是?终极……守护?”
……
激斗中的石屋安然无恙,尼娜抽泣着张开双臂,又用力地拥抱住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纳尔逊的魔法被她激动的心绪充满,灵魂的碎片从双眼的血洞中涌出,她的面色愈发苍白,但那团属于她灵魂的薄雾却在怀中凝成了一名斗士的身姿。
迷离幻境。
路德维格感受着胸口“怦怦”直响的心跳声,聆听着来自远方的哭泣,消退的色彩怎么都无法在身上凝聚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根拔河用的绳子,陷入了痛苦的拉锯之中。
此刻,正是他走进“门”的瞬间。
忽然,一团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浓郁阴风从远处吹来,不做停留地向黑色的拱门涌去,狂风掀起了纱幔的一角,让在迷离幻境中死寂了无数年的迷失雾再次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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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