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平丈量着我的心脏,它能够听到我的心声,我的恶竟然……这样的不堪。
他那位沉默寡言的仆人帮了我一把,他背着海尔波取回了我的心脏,让我快离开这里,这是一个正义的年轻人,他的心里居然会有和海尔波对抗的念头,但那时白城已经从与我相连的伙伴那里了解到了一切,白城给了我最后的任务,拖住海尔波,他们会封锁这里的罪恶。
我……
】
在结束了一个个“他”之后,当书写者回到自己时,笔触戛然而止。
换行后,潦草的字迹突然变得整齐,态度就像情书一样专注,而剩下的小半张空白却写下了一行行大字,仿佛那些打好腹稿的倾诉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我想要什么?
哦,是的,您说的太对了,我对他们的……
是吗?我明白了,我应该去伤害谁?
】
这段话被刻在一块巨大的石板上,伫立在渔港安静的街道中央,头顶的乌云仍在头顶压迫着它,亚历山大的一切被拘束在一圈薄薄的屏障中,这道屏障上已经出现了密集的裂痕,而外面的人却在孜孜不倦地破坏着它。
石板的正前方,隔着屏障,一位身披阿拉伯长袍的中年男巫正站在舞台中央,对台下的记者们慷慨陈词。
“这是战争结束后埃及收到最好的消息,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礼物。”
时任埃及魔法部国际事务司司长穆斯塔法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下向人群挥手致意,在他的身后,随着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解除已经勘探定位的藏匿魔咒,一座座在光影中虚虚实实的金字塔正在变得愈发清晰,和埃及随处可见的金字塔们不同,它们并没有被长达千年的风沙摧毁原本的样貌,细长的线条组成别具一格的图案,似乎在讲述一段抽象的故事,在远处的山头上,一群战后留下的肤色各异的军人正在争执一座新发现金字塔的开挖权,他们丝毫不顾及周围原住民的阻挠与警告,在言语的交锋中决定着他们国宝的归属。
“不管对于巫师,还是埃及土生土长的麻瓜,今天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穆斯塔法先生挥手指向身后在夕阳中金光灿灿的金字塔,自豪地说道,“德国的麻瓜在战争中的空袭摧毁了亚历山大郊野伫立了千年的屏障,关于尘封的第二十六王朝的神秘历史也将在此刻揭开,在今天,我们将见证埃及作为最古老文明从断层转向连贯的历史性时刻,各位记者先生们,请准备好你们的镁光灯和显影粉,历史的面纱即将在你们面前揭开!”
这处金字塔群的发现对于埃及的巫师而言也足够称得上是一件新奇的事,隐藏它们的魔咒不光避免了人类活动对遗迹的损害,也阻挡了时间对它们的侵蚀,透过逐渐变得稀薄的屏障,人们可以看到金字塔上金光灿灿的点缀,除此之外,还能看到一些坐落在金字塔下方的建筑群,这让考古学家们异常兴奋,也许他们能够看到的不光是原本金字塔的模样,还可以看到两千多年前埃及人生活的内容。
“巴德里,让他们结束这个千年前的魔咒吧。”
穆斯塔法先生转过身,对等候的下属说道,接着满面春风地看向记者们。
面对着穆斯塔法先生的记者们多少有些紧张,全然不像久经考验的新闻行业从业者,事实也正是如此,欧洲中部傲罗的集结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所以被各大报社派到这里的大多是一些刚刚入行不久的新人。
纳尔逊在霍格沃兹时的好友,来自拉文克劳的霍华德也是其中的一员,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前排的椅子上,正在和偶遇的再次旅行的阿尔法德侃大山。
“我真是服了,这种干燥的地方根本没人愿意来,”霍华德向阿尔法德抱怨道,“他们只会把我这样的实习生丢过来,然后当官的在开罗吃喝嫖赌。”
“这地方比开罗好多了,不是吗?”阿尔法德耸了耸肩,“开罗有什么好玩的?我刚从那儿回来,那里现在挤满了和部队走散的意大利人,我还以为在当地的饭馆里可以吃到烤蝎子之类的风味美食,结果烧烤架上全是摊开的披萨。”
“好吧,”霍华德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嫌弃披萨,还是在嫌弃蝎子,他撇了撇嘴,说道,“该死,这个新闻能挤到花边新闻前面吗?魔法史这种东西除了纳尔逊应该没有人感兴趣吧?更别说还是埃及魔法史。”
“谁知道呢?”
阿尔法德耸了耸肩,随着书记官敲响铜铃,这场野外的发布会进入了问答时间。
“请问您如何看待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第一次特别行动?”
在穆斯塔法先生话音刚落的时候,一位憋了很久的香港《东方巫师见闻报》记者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在同行气急败坏目光的注视下,大声问道“根据贵国体育事务司司长在上午接受采访时的说法,埃及作为北非最强大的国家,也被抽调了最多的巫师。”
“不太清楚,我们的傲罗在三天前收到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调令,阿拔斯部长带着他们前往了德国,”穆斯塔法先生脸色有些不快,他更希望这些人的目光能够回到埃及重大的考古发现上,但为了维护形象,他还是耐下性子回答道,“我们始终坚信,国际巫师联合会执行委员会的成立会让魔法世界的局势走向和平,集结了所有文明世界巫师支持的联合会也有充足的信心和能力完成我们的伟大目标……下面请各位的注意力回到与亚历山大新金字塔群相关的问题上,让我们一起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穆斯塔法先生称得上是一位专业的官员,但区区金字塔并不足以引起别国巫师们的关注,他们和麻瓜不同,金字塔中的一切对巫师而言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于是在穆斯塔法先生表达了对无关问题的抗拒后,他们也松懈下来,台下的窃窃私语也让穆斯塔法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风度。
“轰!”
一道粗壮的裂痕从他的身后向天空延申,勾勒出了两千年前,古埃及巫师留下的屏障的轮廓,他们的警告早已被风化剥离,而外面的人却在期盼着他们无法消灭,只能掩藏起来的可怕历史。
当新鲜的空气涌入屏障内部的瞬间,古亚历山大因与世隔绝而暂停的时针终于重新开始了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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