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意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不仅是被刺伤后的感觉,更是那柄该死的剑自身的效果。只眨眼的痛感过后我就觉得胸口一片凉意,不痛,但让我莫名的心慌。
低头一看,我瞬间惊得睁大了双眼,这…这也太诡异了吧?!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了,流出来的那几滴已经凝结在外面,重点是已经凝成了一颗颗血色的冰珠子,根本掉不下去了。
调集内力迅速扫视了一下身体里的情况,我心下大骇,不愧是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神兵,只这短短数息的工夫我胸口的血肉就已经几乎全数凝结成冰,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小半个心脏都已经开始结冰了。
这头的动静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燕氏兄妹、小哥儿俩和几乎快丧失了行动力的大当家一行人都焦急地向这面跑过来。恍惚间,我看到燕舞手中的钢刀已经直指凌朝的后心。拼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休要伤他!他是,他是…”然后再次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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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眼的时候,又是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场景,一张张担心的面孔在看到我睁眼后都渐渐舒缓开来,大嘴叔的热粥、璎珞姐诊脉的熟悉手法都让我相信,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活着回到了这个有亲人、有朋友、更有温暖的客栈。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比上次多了些人,一旁,紫悦红着眼睛站在那里,娟儿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老样子,忠实地守在她身边,看样子小姐妹俩已经在内心深处冰释前嫌了,只是暂时还谁都说不开罢了。宸璃等人这两天也不去学堂了,每天三班倒地轮流守在我床头,见我醒了,两个半大小子立刻兴奋地跑出去通知其他人了。
白姑父不在,好像是去县衙参与对那四个首脑人物的审理工作了,一碗肉粥下去,我的精力恢复了不少。璎珞姐再三确认过后也宣布我的状况已经大大恢复,只是之前被寒气入侵,眼下身子还有些虚。
小八斤凑到床前握住了我的手,白露小姐儿俩也凑了上来,这种温馨的感觉着实让我原本有些躁动的内心平静了不少。宠爱地摸了摸八斤的小脑袋,我问起了之前行动的最终结果。燕家兄妹不在,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向我描述起了当日的场景。
大部队归来,人人沾血个个带伤,看得前来迎接的路人纷纷泪目,对这群捍卫正义和民生的勇士们报以最热烈的掌声。一时间七侠镇万人空巷,各行各业的百姓们都聚到城门口瞻仰英雄们的风采。八两老牛车满载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五辆囚车关押着四个黑衣首脑和段昌林,被沿途的百姓拿各种垃圾丢了一路。
大当家等假扮的江湖人士同样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和感激,一个个怀里都塞满了各种小玩意儿的谢礼。淳朴的百姓们不会拐弯抹角,手边有事么就拿什么,一时间鸡蛋、新纳的鞋底、甚至姑娘随身携带的手绢、玉佩等东西塞了满满一怀,着实让他们体验了一把当英雄的感觉,也更让他们庆幸自己接受了我的建议,选择了一条崭新的人生道路。
最倒霉的可能就是我了,作为队伍中伤
得最重的人,我有幸坐上唯一的一辆马车,可惜百姓们不知道那里面做的是谁,燕肆他们怕惹出更大的骚乱也没有提及马车里的情况。可怜我辛苦谋划这么久,还花出去近千两白银,到头来连声感谢都没落下,亏,忒亏了…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又问起了凌朝的情况,索文昌告诉我,自我昏过去以后众人就一拥而上将他压制住了,虽然我说了不能伤他性命,可也架不住愤怒的众人让他好好吃了一顿苦头,双手双脚都被扭断了,要不是他们小哥儿俩拦着,暴怒的大当家一行人差点儿就直接把他的四肢都废了。眼下暂时将他关在了县衙的大牢,他老子也迟迟未曾现身,不知道是还没收到消息还是有所顾忌,总之这小子也没受什么苦,一日三餐都是客栈精心准备了送过去的,起码也不至于饿着他。
我点了点头,这可是个小祖宗,即使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可一想到龚叔当初整整大半个月下不来床的惨状我就一阵心慌,更何况这次来的可是他爹,传说中以一当百尚能全身而退的超级强者,传言此人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对,是杀,不是伤,其嗜血本性可见一斑。
罢了,罢了,小爷好不容易醒过来,一点好处没捞着还得替你们操这闲心,我也是够不容易的了,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吧,什么假货市场,什么幕后黑手,统统滚一边儿去吧!
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三天,真真享受了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到头来倒也不是我想起来的,主要是姑姑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的《笑林广记》,关键你读就读吧,每次都非得来一出“笑不露齿”,雷得我是外焦里嫩,实在扛不住了才不得不下床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