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千枝毫不犹豫地拿过玉佩,轻轻朝桌边一磕,“吧嗒”一声轻响,玉佩立刻一分为二,千枝的眼中也不觉留下了一滴泪水,只是她似乎并未感觉到,只顾着蹲下身去找掉在地上的那半块玉佩。
等她起身,我便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示意她脸上有泪。千枝有些犹豫地擦了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可是这一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可即便如此,我仍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一次悲伤之类的情绪。
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韩老头,这…这不科学啊!不想他竟朝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那意思分明是“我知道,可事实就是这样,这玩意儿,它还真就不科学!”
将手中的两半玉佩放在桌上,千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努力睁着眼睛去看,众人也纷纷围了过去。凝儿懂行地将刻着字的那一半微微抬起,让烛光从一定的角度照射过去,我顿时看见了,那玉佩上刻着的分明是“舜华”二字。
所谓舜华其实就是木槿花,可木槿花是三个字啊,莫非千枝生母的姓氏是这三个字中的一个?又或是什么组合?一时间大家都开始拼命思索起自己能想起来的与这三字有关的姓氏,可说白了,就是姓木的和姓花的这天下就有好几万人,而且这些年由于联姻、迁地等种种原因,木姓一支人数锐减,若真的是他们中
的一份子,那找起来可就麻烦了。
折腾了半天,我们只得出了两个结论一,千枝姑娘出身贵族,身份高贵,可惜家道中落;二,目前已经弄清了她生母的死因。除此之外,我们就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正如朱夫人所说,就连老天都不愿意让这个可怜的姑娘去承担不该属于她的责任和仇恨,能让她知道这些怕已经是天恩了。
好在千枝也是个明理的,于她而言,能守在她的轩哥哥身边比什么都好。哪怕连句话都说不上,至少每日也能见一见。何况方才朱夫人自己也说了,在他心中始终都有她的位置,有这句话,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至于所谓的杀母之仇什么的,在她最开始听到的时候确实十分愤怒。可没过一会儿也就没了那股子劲儿。她不像凌凤,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向他灌输复仇的思想,或许这也是她母亲和朱夫人的高明之处,至少这样,她就能平安顺遂地过一生,又有什么不好呢?
一切随缘吧,我在心中想着,随即就嚷嚷着肚子饿,大伙儿这才放下千枝的事情准备开饭。享用着丰盛的美食,我也在心里想着,若是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或者有相关的消息了,能帮这姑娘一次也好啊…
用过晚饭,朱家夫妇热情地将我们送到了大门口。朱正轩刚上完药,眼下正睡着呢,我们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韩老头凑到我身边小声道“你挑中的,就是那个叫阿元的,就是昨晚的那个孩子吧?”
我点点头“正是。”
韩老头有些严肃地看着前方道“你对他有多了解?”
我愣了愣,随即将我所知道的关于阿元的所有事都简单跟他说了一遍。听完,韩老头点了点头道“果然,你还真不知道什么。”
“什么意思?”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韩老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今天那两个小的带着那孩子回去的时候我近距离和他接触了一下,昨天晚上事儿多我也没仔细看。可今日一瞧,这孩子可不简单。”
“罢了罢了,左右都是个缘分,我会按照约定帮那孩子施针。可日后会创造出怎样一个怪物,怕就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了…”
韩老头的话说得我心里发毛,阿元才十一岁啊,而且性格温顺又怕生,怪物什么的称号用在他身上…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可这些老一辈的似乎都有这个毛病,对一些道理或者事情总喜欢说一半儿藏一半儿,非得等着我们自己去发觉。罢了,不管怎么说眼下这孩子还是个乖巧的,又有萨迪克那种心思纯正的人照顾,再邪乎日后应该也不会坏到哪去。
走到半路,韩老头告辞回了医馆,我们几个也赶在夜禁前回到了邱府。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百姓们都在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这个时候大都在与家人呆在一起,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我站在邱府门口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不是出于任何的情感,就是单纯的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摇了摇头赶走了这股奇怪的感觉,我也跟着大伙儿进了院子。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昨天跟韩老头约好了今天吃过早饭就给阿元施针的,作为眼下他的第一监护人,我怎么地也得到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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