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我自己也给带上了,主要是我又想起了郭巨侠造访镖局的那一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无力感,我这辈子是绝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阿元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我笑了笑,也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也不着急,这段时间就先观察观察吧,等确定了不会再对大家造成什么危害了,哥哥就让大家都回来,陪阿元好好过个年,好不好?”
小家伙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他出身西域,平日里又只和萨迪克亲厚,什么年什么节的根本就不知道。早先就听府里的下人们忙活着备年货、置办新玩意儿,他也没太当回事儿。如今见我都这么说了,他也渐渐有了些期许。
阿元的问题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便让凌凤把二位姑娘请过来。娟儿身受重伤,凭她的身手即便需要保护小阮也不至于被寻常杀手伤成这样啊?这事儿是肯定要问个清楚的。
稍倾,小阮扶着盈霜过来了。折腾了一中午,两个人都没吃饭,又不像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饿一饿的没什么。眼见着两个姑娘隐忍的样子,我就让索文昌去吩咐外头的下人们准备些饭食送过来,我们边吃边聊也好。
邱大人治家有方,又性子随和,府里的下人们都是脾气极好的,又会做事儿,眼看着过了午饭的时间我们这屋却还没动静,早早就备下了午饭,就等着这面说话呢。
不一时,几道精美的菜品和香喷喷的白米饭就被送了过来。领头的小厮施了个礼就要告退,被我叫住了,请他去柳家园子上通知各位长辈一声,这边已无大碍,让他们安心在那边住着就好。索文昌很有眼力见儿地给了那小厮五两银子,这可是他们两三个月的月钱呢!
见那小厮欢天喜地地走了,我对索文昌道“至于吗?”
索文昌看了我一眼,在椅子上坐定道“老陆啊,论武艺我可能还不如你,可论人情交际咱俩差得可不是一点点!”
“什么意思?”我自认自己为人还是不错的,对身边的人都有理有让,谦逊有加,怎么就比他差了呢?
索文昌笑着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里,这才说道“之前送长辈们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是不是说给他们添麻烦了呀?”
我点点头道“不错,我是这么说的啊!”
索文昌接着说道“所以嘛,为什么说你和我有差别呢?就是你往往只能看到上层人物的心理变化,却鲜少注意下头的人会有些什么想法。”
我一愣,这小子说的在理啊!虽说我一直强调自己没有摆少爷派头的意思,可自从镖局壮大之后,府里来了不少下人和帮工,我虽没有像某些恶少那般对他们百般刁难,却总是会习惯性地屏蔽他们的存在。现在想来,我在邱府似乎也是这般,常年的习惯让我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主人家的身上,像千枝那次主动问名字也是因为回头有事需要人家帮忙,顺嘴一问罢了。
见我面露深沉,索文昌接着说道“所以说呀,你的确是观察人心的好手,可目光还不够长远,视野还不够广泛。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咱们来了以后被添麻烦最多的不是那些长辈们,而是这些下头做事的。说白了,如果是为了邱
大人一家他们可能愿意粉身相报。可对咱们,人家压根儿就没这个义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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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霜轻轻抿了一口鸡汤,也接茬说道“索大哥所言极是。在我家便是如此,主人家根本不将下人当人看,尤其是那些身份地位的粗使下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偏还有身契被人家扣着,这些人想逃也逃不了,只能默默忍着,实在忍不住了,便就找个池子或是粗枝挂上白绫,了此一生。我家那池塘,淹死的下人没有五十也有二三十了,其中大多数都是自尽的。这邱家对下人是极好的,他们也是看在主家的面子上才尽心照顾我们。若是我们还不自知,只当人家是个下人,怕日后还会给邱大人一家带来麻烦呢!”
他们说的都很在理,我素来追求公平,讲究人权,自然也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可说到底,我还是觉得就直接给钱未免太过俗气,反而会助长不正之风。对此,索文昌问我道“老陆啊,我问问你,这些人之前是为什么来府里做事的?”
“这…”我想了想道“自然是为了赚钱谋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