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在院里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只是碍于周围耳目众多,不好明言,如今便说与大人。您朱家的确为大明朝鞠躬尽瘁,代代忠烈,可到头来却只混了个统领的职务,除了一大堆赏赐下来的物件儿,连个荫封都没得着,一个爵位都没封上,在这京城甚至比不得一个新科进士来得高贵,不就是因为您朱家历代先人都只想着忠君报国,却不知为自己争取一回吗?”
“那姓郑的虽然为官时间没有您长,却深谙为己谋利的路数,表面上看他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将军,可私下里却与朝中贵人过从甚密,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只要再得个一两件功绩,日后封妻荫子只怕指日可待,到时候您就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当然,晚辈说这话也不是想让您学着他那般溜须拍马,阿谀谗上,只是希望您能处世圆滑些,不要把能得罪不能得罪的都给得罪了,否则岂不就是绝了自己的升迁之路?您这份家业日后该如何?这些跟随了您十几年的老伙计又该如何?这些事儿您可都该想想啦!”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眼下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待日后对方露出马脚了再说也不迟。只是有一点,您如今就是这么个身份,人家忠心耿耿跟了您几十年,到头来也没捞着啥好处,您觉得他们真的还能做到十几年如一日对您,对朱家不离不弃吗?良禽择木,这个道理,您也应该明白的吧?”
朱信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道“你是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道“方才所言皆只是晚辈一面之词,朱大人听一听也就行了,毕竟眼下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若是真的错怪了好人,对您可没有任何好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晚辈有意蒙骗郑统领之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见谅。”
朱信有些难受地扶额道“不,这不怪你
,要怪,就怪我真的没什么本事,护不住儿子,甚至连这帮老兄弟整日里都要看人脸色过活,或许真如你所说的,我这辈子啊,真是活得太窝囊了…”
见他真的将我的话都听进去了,我便拱手道“朱大人能这么想自是好的,只是眼下还需大人配合晚辈做一出戏。之前晚辈已与那郑统领约好了茶楼相见,还请朱大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见大家,否则,只怕此事难成啊。”
朱信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这孩子颇有见识,想来也是经历过许多。我一介武夫,平生最不喜欢动脑子,这事儿就全听你的,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为我五城兵马司讨回这份儿公道!”
我笑道“那是自然,请大人放心!”说罢,便带着小哥儿俩和凌朝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我又折返回来道“对了,关于方才所说内奸之事,晚辈还有个想法。”说着,我拉着凌凤上前道“我这位兄弟为人机警,身手不凡,洞察力敏锐,所以我想让他暂时留在府中,明面上是代我照顾贵公子,实则是在暗处观察晚辈所怀疑的对象,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就第一时间报知大人,您意下如何?”
朱信点点头道“早就听闻陆公子伪装潜伏是一把好手,您带出来的人自然也是了得。行,那就让这位小兄弟留下来吧,说实话,真要我去监视那群老兄弟我也于心不忍,如今有您这位兄弟帮忙,我这心里啊,也踏实多了!”
我笑道“大人误会了,这位可不是什么我带出来的人,是与我共同浴血奋战过的至亲兄弟!既然大人应允了,那我便将他留下。”
随即,我又回头看着凌凤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可要抓紧时间,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凡事第一时间禀报给朱大人。我会争取在明后天解决此事,你的时间也只有这么多,务必抓紧!”
凌凤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朝朱信施了一礼道“有劳朱大人了。”
我满意地带着剩下的两只去见郑统领。说起来我身上还有庆沣祥的大折扣优惠券呢,是庆沣祥的创始人杨掌柜送给镖局大伙儿的。当初为了茶圣陆羽种下的正山茶王,我们镖局为他的铺子劳心劳力,甚至险些和西南第一大姐头厉文婷爆发正面冲突,自然配得上这份优惠。
不过另一方面,龚叔丢了爱情,却给杨掌柜求来了一份儿天赐良缘。那厉文婷本也只是个被伤透了心,一时走上歪路的好姑娘,自从认识了杨掌柜,她对茶的兴趣就越来越浓,后来更干脆直接做了庆沣祥的老板娘,动用自己手上的力量让庆沣祥的分号开遍了西南地区,俨然有了天下第一茶号的派头,这才让京城百姓也有机会见识到了来自云南的独特茶品和泡制方式,一时间风靡京城,生意异常火爆,便是皇亲国戚想要订个雅间品茶也得费不少力气。
随一路来到庆沣祥门口,就见之前郑统领带着的几个队长都在门口站着,见我们来了,其中一个立刻走上前来拱手迎道“我家大人已等候公子多时,三位楼上请!”
一路跟着他上了二楼,如今的庆沣祥也搞起了多种经营,不光售卖茶叶,还提供各种品茶服务,当然,不都是免费的。坐在满是茶香的雅间里,品一口香茗,那滋味儿真叫人欲罢不能,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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