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算是赞同他说的话,不过还是补了一句“说实话,我觉得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完了。姓高的不光武艺高深莫测,智商也高的吓人。他这一次应该是故意将我们给放走的。你想啊,两个生面孔,一上来就救了他们家少爷的命,这种事虽然巧合,却也可能只是个巧合。不过眼下看来,是我刻意隐瞒身份引起了他的怀疑。本来想着就是个萍水相逢,出手相救的事儿,咱们不留姓名,后人还得夸咱们是学那个雷,做好事儿呢,不想这家伙竟如此多疑,这就把咱们给盯上了。这两千两黄金,烫手啊…”
看着我怀中鼓鼓囊囊的包裹,凌朝也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方才那股子两眼放光的劲儿早就不在了,只剩下一股子由心而发的恐惧感,仿佛我抱着的不是财富,而是什么了不得的炸雷似的。
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么一大包棘手的东西,我不觉想到了当年雷老爷和白姑父比赛的事儿。当初姑姑跟我说过此事,到最后雷老爷将一大包金银珠宝留在了客栈,可那些东西却是信王墓中盗出来的,一旦被查实那可就是杀头大罪。所以他们当初也是想着法子要把这东西给送走,最后还是一个倒霉的胖老太太,就是笑起来跟鸟大姐似的那个,把这包东西给带走了,却正巧被城门口的卫兵给发现了,最后被锦衣卫踩塌的房梁给活活砸死,也算是恶有恶
报了。
姑姑他们能碰上这么一个人,那是因为吕大人当时还在写什么劳什子的小说,可我们这儿有什么呢?这么大一笔钱若是转手交给了胡掌柜,那岂不是害了人家一家子吗?
可除了他以外,我们在金陵城里也就没什么其他的熟人了。盈霜虽然已经回来了,可我非官非商的,用什么理由把这么大一笔钱送进巡抚府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我不禁叹了口气,跟凌朝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朝悦来饭庄走去。走着走着,凌朝突然一怕巴掌,把我给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你?吓了我一跳!”我气不过地推了他一把,这小子却不怒反笑,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道“别的地方处理这笔钱或许不妥当,可你是不是忘了,你那位陆叔,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陆叔?陆叔!我恍然大悟,这些年来与他朝夕相处,让我几乎都快忘记了一个事实,若是他不能好好经营镖局,那可是要回家继承亿万资产的,而这些资产又是谁赚回来的呢?不用想,自然是平安票号啦!
作为我朝最大的票号,平安票号的分店遍布全国,前两年湖北山林失火,造成巨大损失,全湖北的平安票号分号响应号召,随随便便就捐出了上百万两银子作为救灾和重建之用,其能力之强,财富之多可见一斑。
当然,区区百万两银子不过是陆家财富的冰山一角而已,一个孩子随便拿五千两出门买零食的家庭,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不过我们看中平安票号的还是另外一点,那就是其特殊的保密机制和在我朝的崇高地位。作为金融界最基本却也最特殊的一个行业,票号的保密性和安全性往往是顾客们最看重的条件。随着我朝户籍制度和各种规章条款的完善,人们逐渐开始觉得自己的个人似乎有些得不到保障了。
所以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把钱存到票号里去,导致各大票号的业务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减少。其实这点损失对平安票号来说真真是九牛一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长此以往,每年都会出现几百万甚至近千万的亏空,再大的家业迟早也得被拖垮了不是?
但是陆叔早已表明了立场,暂时退出平安票号的所有业务管理。陆家老夫人和儿子置气,也不肯低头去求他,没办法,最后还是陆垚写信寄到束河,让陆三水登门去求了陆叔,陆叔这才碍于兄妹之情,“勉为其难”地帮着出了个注意,就是提供部分客户的保密服务。
过去,票号对每一个客人的身份登记都极为详尽,方便官府时不时地过来查验,而这也是票号行业公信力逐渐降低的主要原因之一。针对这一现象,陆叔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叫做部分权。因为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谁家里有那么多银子需要往票号里存?若是不办什么理财项目的话,每个月还得给票号交钱,自然是划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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