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大堂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有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家伙儿也都无心作乐,一哄而散,这会儿估计正在校场扎马步呢。当然,除了一个人。
径直走到之前做的那张桌子前坐下,我接过常煜递过来的碗喝了一口酒,有些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正要拿筷子夹块猪头肉吃,常煜开口问道“怎么样?刚才在楼上谈的?”
“前辈果真好眼力啊,都不用上去就知道姓赵的是找我们上去谈事情了?”我笑着反问道。
常煜也浅浅一笑“这可不是我看出来的,实在是这段时间这位赵五公子实在不太消停。自从钦差大人失踪以后,金陵城中大乱,他也就忽然冒了头,整天带着几个人在街上瞎转悠,像今天你们遇上的这事儿,这个月都已经第四回了。不过我倒是听说啊,那些被他拉去谈话的人后来都莫名其妙地突然失踪了,连店里的伙计都没见到他们离开。像你这样还能全身而退的,我估计应该还是第一次。”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赵二惨死的场景。看样子之前赵博渊说的话也不都是吹牛啊。当然,这些事情我是不可能告诉常煜的,经历了这么一遭,现在我对这些刚认识没几天的家伙都或多或少地产生了戒心,所以有些话我还是不打算随便说出去的。
夹了块肉放在嘴里,我有些含糊不清却又十分自然地岔开了话题“哎话说常大哥啊,这个赵五公子过去可有什么传闻流出吗?我看这小子好像有点儿心理变态,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啊?”
常煜笑道“这话可不能瞎说啊,人家好歹也是当今武靖侯的庶弟,随便议论可是要被问罪的。”
“哈哈哈…没想到一贯直率的前辈您也有不敢说话的时候啊?世人皆言江南民风开化,百姓敢说敢想,怎么到头来还是被这些所谓的权贵压着,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吧?”我笑着调侃他。
常煜也不恼,笑了笑解释道“这和敢不敢说可没什么关系,你初来乍到的可能还不太清楚,那我今天就提醒你一句,在这金陵城你讨论谁,传谁的闲话都行,就是说说当今皇上的风流韵事都没人管你,可唯独这些个有爵位在身,或者和他们关系匪浅的人物千万不要妄加议论,否则…后果可是会很惨的。”
见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我有些不屑地问道“哦?会有多惨?”
常煜一边给自己剥了个花生丢进嘴里一边淡淡道“反正你现在的主子是肯定救不了你了,你说惨不惨?”
呃…我现在的主子?那不就是说巡抚幕延苍吗?虽说我们是作为幕三公子的贴身保镖入府的,可幕盈风尚未娶亲,也未分家,跟着他,工钱用度就都是由巡抚府负担的,那我如今的主子可不就是他幕延苍了吗?
不过看常煜的意思,就算是巡抚大人亲自登门求情,也别想从那群家伙手里把我给保下来,简言之就是得罪了他们,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么一想的话,貌
似还真的是挺惨的哈?
我们两个扯闲篇的功夫,凌凤和胖子也跟着下楼了,四个人谁都不再言语,痛痛快快地吃了顿饭,到柜前结了账,连带着上面的房间里被凌凤打坏的东西都给了赔偿。这一顿饭足足吃出去我二百七十多两银子,还是看在我股东的面子上打了折的,那家伙真把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虽说咱们也是见过大钱的人了,这点儿小钱不该如此计较的,可这不是刚给了孙乾五十万两吗?眼下我这还真有些捉襟见肘了,二百七十两银子啊,够我在巡抚府里打点多少人,拉到多少关系呢,能不心疼吗?
两小只就和常煜站在一旁看着我一脸肉疼的样子疯狂憋笑,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转身就出了店门,却在门外撞上了赵博渊身边的一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