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姜瑜曦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
边豫南坐在她旁边,没有防备之下被她偷偷掐了掐腰间的肉。
“嘶你干啥啊,别闹。”
“你是坏人!”
“我怎么就坏人了?”
“反正你就是坏人!”姜瑜曦闷闷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鸭子没抓到就算了,连边豫南都没抓到。
半路上就已经见不到边豫南的人影了,她在竹林子里茫然地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往哪走。
最后还是边豫南调头回来把她带回家的。
太丢脸啦!!!
几次出洋相,累积起来,姜瑜曦对中午那个大叔是愈发愤懑。
要不是那个大叔站在门口不关栅栏门,小鸭子就不会跑出院子,她就不用去抓鸭子,就不会被边豫南笑话,就不会再出洋相。
越想越气,姜瑜曦内心的愤怒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于是她生气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边豫南捏捏她的脸,她又赶紧把脸埋在枕头里,哼了一声,决定今天下午不理他。
“那你趴这儿吧,我去挖点笋,晚上做个笋干炒肉。”
“挖笋?我要去我要去!”
决定?什么决定?
她不知道。
对于一直在城市长大的小姜同学来说。
挖笋。
非常新鲜,非常好玩。
于是还没出发,边豫南刚从柴房里翻出一根锄头,她就连忙抢了过去,雄赳赳气昂昂地扛住。
然后没扛多久就放下来了。
“走吧。”
“就带这么点东西吗?”
姜瑜曦看了看边豫南背上的竹篓,看了看他空空的两手。
只带一把锄头和一个竹篓就够了吗?
“嗯再带副手套吧。”边豫南想了想,道。
去屋里找了副棉纱手套,丢到背篓里。
看起来小妮子还挺期待的,等会儿也让她动手挖几根笋,不过她没干过农活,不带手套可能会受伤。
女孩子当然是要娇生富养,但不能惯。
幸好姜瑜曦虽然是个小富婆,但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会怎么怕累,只是碰不到她喜欢的事情的话,会有些懒而已。
刚刚回家的时候没看见老爸老妈,估计老妈去找好姐妹们散步聊天去了,老爸又跑去宏叔家打牌。
路上打了个电话问李愚他们,得知他们接到了谢潮,正在赶往乡里的路上,至少能赶得上晚饭。
边豫南家没客房,谢潮这些天会住在李愚家里。
李愚家算是村里最有钱的一户,当年李愚的爷爷去城市里干了些大事,赚够钱后,又回到这小村子和老战友们一同生活。
虽然发达了,但不忘本。
村子没什么历史,要说什么时候有的村子,还挺有意思。
抗战时期,这里曾是八路军一支小游击队的战略根据地。
其实说是战略根据地,实际只有两间土房,战士们挤在一张长条状的床上,洗澡就在河里,吃饭坐在地上。
后来抗战胜利,当年那支小游击队的战士们在这里定居,慢慢发展成了一个村子。
其实最开始,村子里只有三户人家。
后来边豫南的爷爷,以及其它几位战友收到了电报,先后来到了怀宁村。
慢慢的,几户人家的怀宁村,成了十几户人家的怀宁村。
到现在也只有几户人家。
李愚的爷爷读过书,给村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怀宁。
心怀安宁。
从家里出发,直接钻进院子后的小山竹林。
笋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笋,口感不是很好,只有刚冒出地面的小笋才好吃。
边豫南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姜瑜曦不懂这些,所以很疑惑,路上已经看到了十几颗笋,但边豫南就是不挖。
又路过一颗笋,破土而出约莫姜瑜曦小臂的高度。
边豫南只是看了一眼,又往林子深处走。
姜瑜曦急着拉住他,道:“为什么不挖呀!这一颗已经很小了呀!”
边豫南停住脚步,看见她这急切的表情,笑了笑,放下背篓。
“行,那就挖吧。”
其实这颗笋已经很老了,边豫南要找的是刚冒出头不超过15厘米的笋。
拿姜瑜曦的手举例,也大约就是虎口到指尖的长度。
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急着想挖笋了。
重点不在“笋”,而在“挖”。
“看好了啊,我给你示范一遍。”
边豫南让姜瑜曦拿着摄像机,自己则是对准旁边的一株矮小的植物,用力挥下锄头。
铁锄的头部深入地下,边豫南握着手柄,上下摇动,土壤很快就松动了,再稍稍用力一撬,整株植物就被连根拔起。
小圆笋一般都用锄头挖,最嫩最好吃的部位都在地下,如果用手去拔,很可能只能拔断上面的一截笋头,那都是最后要剥掉的无用部位。
不过还有一种细笋,长长尖尖的竖起来好高,可以直接用手竖直往上拔。
“如果撬不动的话,把锄头拔出来,再对准刚刚的坑砸下去,把连着根部的笋挖断,就可以撬动了。”
笋是长在根上的,不把它挖断,都是没法撬出来的。
姜瑜曦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把摄像头交给边豫南,接过他手中的锄头,瞄准那颗笋。
“把手套戴上。”
“好。”
锄头被她挥在半空中,却迟迟不落下。
姜瑜曦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好久,终于找好角度和位置。
“嘿咻!”
随着一声娇喝,锄头被快速挥下,势大力沉,看样子非常成功!
啪。
很清脆的声音。
刚长出地面没几天的可怜小笋,被姜瑜曦拦腰斩断。
留下一小截还连着根的身子,露出嫩白的断面,像是被砍伐后留下的木墩。
边豫南拍着她的肩膀,在一旁笑个不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咳”
“笑什么嘛!!失误而已!失误!”
姜瑜曦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的,又挥起锄头。
边豫南吓得连忙后退。